特殊探查小队带回的“一无所获”的报告,以及那些经过初步分析的样本,并没有让秦天感到轻松,反而让他心中的疑虑更深。
他做事情往往都考虑最坏的方向考,腐化之心,真的会如此轻易地被彻底湮灭,连一点有价值的痕迹都不留下吗?
还是说,对方隐藏得更深,或者其存在形式超出了他们现有技术的探测范围?
“我们对‘腐朽’、‘死亡’这类法则层面的认知太浅薄了。”秦天在高层会议上坦言,“我们用的是科技的手段去衡量魔法的诡异,这本身可能存在盲区。”
他目光转向与会旁听的艾莉诺公主:“公主殿下,帝国历史悠久,典籍浩瀚。关于‘腐朽荒原’,关于‘腐朽’与‘死亡’的古老传说、禁忌记载,甚至是……曾经可能出现过触摸到类似法则的强者或存在的记录,帝国是否有所留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艾莉诺身上。这位公主殿下如今已是联盟与帝国交往的核心人物,她深知这个问题的分量。
艾莉诺公主沉吟片刻,眼眸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凝重:“秦天将军所问,触及了帝国一些最为古老和隐秘的记载。腐朽荒原在帝国官方记录中,是大约八百年前开始逐渐形成并扩大的死亡区域,其成因一直成谜。
但在更古老的传说时代的零星记载中,那片土地曾有一个名字——‘生命绿洲’,据说是上古时期一位执掌生命与自然神力的强大存在的领域。”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根据皇家秘典中一些语焉不详的片段记载,大约在千年前,曾爆发过一场涉及诸神的神战,此后诸神不显。
关于这里的记载中,是一位来自星界之外执掌‘寂灭’与‘终结’权柄的邪神降临,与当时的生命主宰在此激战。
最终,生命主宰以自身陨落、神域破碎为代价,将那位‘寂灭之主’重创并封印。但生命主宰的神力也被污染、扭曲,祂陨落的神域核心,在漫长岁月中,逐渐被‘寂灭’残留的力量侵蚀,化为了后来的‘沉寂之地’,也就是你们所称的‘腐朽荒原’。”
这个消息让在场众人无不震动,原来那片死亡之地的背后,竟然牵扯到如此古老而恐怖的神战。
“您的意思是,”灵狐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腐化之心’和詹姆斯获得的力量,可能源于那位被封印的‘寂灭之主’?”
“极有可能。”艾莉诺公主肯定道,“秘典中提到,那位‘寂灭之主’虽被封印,但其意志并未完全消亡,会本能地寻找载体,散播腐朽与死亡,试图破封。
‘腐化之心’很可能就是其力量在现世的凝聚点之一。而詹姆斯,则是一个高度契合的‘容器’。”
她看向秦天,语气无比严肃:“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天罚”可能摧毁了‘腐化之心’这个显性的节点,消灭了詹姆斯这个‘容器’,但很可能并未真正伤及那位被封印在更深层次空间的‘寂灭之主’的本源。
那监测到的波动,或许是封印的松动散发的,或许是祂在失去一个重要节点后本能的悸动,也可能是新的‘容器’或节点正在重新孕育。”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如果对手是一位被封印的、概念层面的古神,那么问题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可以单纯用武力消灭的怪物,而是一种近乎规则性的存在。
“感谢殿下提供的宝贵信息。”秦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这让我们对敌人有了全新的认识。要应对这种层面的威胁,联盟与帝国的合作,必须提升到新的高度。我们需要共享更多关于古老封印、规则对抗的知识和技术。”
艾莉诺公主郑重点头:“我会立刻将此事禀报父皇,并尽力促成帝国在相关领域与联盟的深度合作。这已不仅仅是联盟或帝国的危机,而是关乎整个世界存亡的挑战。”
探查的一无所获,反而引出了更古老的阴影。
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对敌人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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