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毒源追猎”任务,锁定了“蜕凡阁”在宫内的一个重要中转节点,陆辰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反而更加谨慎。他知道,自己触碰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其下隐藏的庞然大物,随时可能将他碾碎。
手中掌握的线索需要转化为实际的利益和更深的布局。直接揭破?无异于自寻死路。装作不知?则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突破口。他需要一个稳妥的方式,向赵无庸“有限度”地展示自己的价值,同时试探这位师父的底线和真实意图。
回到直殿监处理完日常琐事,待到午后,陆辰整理了一番思绪,再次求见冯掌司。
在司礼监的一间值房内,冯掌司端着茶盏,听着陆辰“斟酌”后的汇报。
“冯公公,弟子今日遵命去了缀霞轩。”陆辰语气恭敬,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虑,“林美人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癫狂之状更甚以往。”
冯掌司吹了吹茶沫,眼皮都没抬:“嗯,太医署那帮废物,自是没办法的。你可看出些什么?”
“弟子愚钝,于医道一途只是略知皮毛。”陆辰先自谦一句,然后话锋微转,“不过,弟子发现照料林美人的一名绿衣宫女,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哦?”冯掌司抬起眼,目光落在陆辰身上,“如何不同寻常?”
“此女脚步沉稳,呼吸绵长,似有内功底子,不像普通宫女。而且…”陆辰顿了顿,仿佛在回忆细节,“弟子无意间提及是否需用些‘安神散’时,察觉到她气息有瞬间的紊乱,似乎对‘药’字格外敏感。后来弟子离开时,她还暗中警告弟子,莫要多管闲事。”
他没有提及追踪、信使、库房和角门,只将焦点集中在缀霞轩内部,集中在那个“眼睛”身上。这既展示了观察力,又将矛盾控制在赵无庸可能知晓或默许的范围内——毕竟,那宫女很可能本就是赵无庸安排的人。
冯掌司听完,沉默了片刻,脸上那惯常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他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小辰子,你很好。”冯掌司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不愧是督公看中的人。”
“公公谬赞,弟子只是尽本分。”陆辰低头道。
“本分…”冯掌司重复了一句,忽而问道,“那你觉得,那宫女是何来历?又为何警告于你?”
这是一个试探。试探陆辰知道了多少,又想到了哪一层。
陆辰心念急转,谨慎地回答:“弟子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觉得,林美人病情特殊,所用之药或许也非常物,有人不愿外人探知,也是常理。或许…是某些人安插的眼线,意在监控药效?”他将“某些人”说得模糊,既可以指赵无庸,也可以指其他势力,给自己留有余地。
冯掌司盯着他看了几息,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你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你提到了‘药’,那杂家便提醒你一句。”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有些‘药’,是贵人所需,关乎重大。其药效如何,有何反应,皆需详细记录,不容有失。至于用什么人记录,如何记录,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只需记住,督公让你去看,是信重你,但你若看得太‘深’,或者想碰不该碰的东西,那便是自误了。”
这番话,几乎是默认了那宫女是“记录者”,并且暗示这背后涉及更高层次的“贵人”和重大图谋,警告陆辰不要越界。
陆辰心中凛然,知道这是赵无庸通过冯掌司传递的态度。他立刻躬身道:“弟子明白!弟子绝无窥探之心,一切谨遵师父和冯公公吩咐。”
“明白就好。”冯掌司坐直身体,恢复了平常神色,“督公知晓你用心了。你之前呈上的那‘安神散’方子,督公看了,确有独到之处。虽不能根治,却能暂缓癫狂,已属难得。督公吩咐,你若有余力,可再精研此道,或许…将来另有他用。”
另有他用?
陆辰心中一动。这是鼓励他继续研究“龙血污染抑制剂”?赵无庸对能控制“鳞毒”副作用的东西感兴趣?这进一步印证了“蜕凡阁”试验可能遇到了瓶颈,或者赵无庸本人也在寻求更稳妥的控制方法。
“是,弟子定当尽力。”陆辰应下。
“嗯,下去吧。好生当值,莫要辜负督公期望。”冯掌司挥了挥手。
“弟子告退。”
退出值房,陆辰后背隐隐渗出一层细汗。与冯掌司的这番对话,看似平静,实则凶险,无异于在悬崖边行走。他投石问路,赵无庸则划下了道,给出了警告,也抛出了新的诱饵。
“精研此道…另有他用…”陆辰咀嚼着这句话,眼神闪烁。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能更接近“蜕凡阁”核心,甚至获取更多“龙血”样本用于研究的机会。当然,风险也与之俱增。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朝着直殿监走去。行至半路,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呵斥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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