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流转,光影变幻。待得周身撕扯之力渐消,林玄与苏小婉自短暂的眩晕中恢复,已然脚踏实地。一股苍凉、死寂、却又蕴含着某种破碎法则道韵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繁华星港或生机勃勃的大陆,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破碎星辰残骸。巨大的星核碎片如山脉横亘,断裂的玉石廊桥悬浮于虚空,焦黑的金属舰壳半埋尘土,更远处,还有几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未知巨兽骨骼,如同亘古的墓碑,静静诉说着不知多少万年前的惨烈。此地灵气稀薄狂暴,星辰之力却异常浓郁精纯,只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寂灭之意。
“这里便是星图所标记的‘辰墟’?”苏小婉环顾四周,混沌道体敏锐地感应到此地残留的、与那星官骨骸同源,却更加磅礴古老的星辰道韵,以及一种弥漫在整个空间的、深沉的悲怆与不甘。
林玄手握那枚微微发热的暗金“星钥”令牌,令牌上的“墟”字流转着微光,指向这片废墟深处。“看来没错。此地曾是巡天司一处重要据点,甚至可能就是‘辰渊’的外围防线之一,却毁于上古那场灾劫。”他目光扫过那些巨大的战斗痕迹,仙尊记忆碎片中关于星域大战的模糊景象隐约浮现。
二人收敛气息,如同两道青烟,在这片星辰墓场中谨慎前行。残骸规模宏大,依稀可辨昔日的恢弘气象。一些相对完好的殿宇残壁上,刻着日月星辰巡行、先民祭祀、神魔征战的古老壁画,虽斑驳脱落,仍可见其笔法古拙,气象万千。
飞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完整的区域。几块巨大的、形如莲台的星辰核心残骸,拱卫着一座半塌的巨型白玉广场。广场尽头,一座高达千丈、通体由“星髓玉”砌成的九层梯形祭坛巍然矗立,虽破损严重,上半部分甚至已崩塌,但基座尚存,坛身刻满的星辰符文与空间阵纹仍散发着微弱光芒。这祭坛的制式,与天墟古境和碎星带那两座极为相似,但规模更大,也更加古老。
“这应是一座主阵台,或许曾是连通‘辰渊’核心的枢纽之一。”林玄神识扫过,能感受到祭坛基座深处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
就在二人靠近祭坛基座,准备仔细探查时,异变陡生!
“嗡!”
祭坛基座一侧,三具半埋在尘埃中的玉白色骨骸,突然爆发出刺目的星辉!这三具骨骸与碎星带那具星官遗骸形制相似,但更加高大,骨骼上的星辉道纹也更为复杂深邃!其中一具骨骸手中,还紧握着一柄断裂的、却依旧散发着凌厉星芒的长枪!
星辉流转间,三个由精纯星辰之力与残留战意凝聚而成的、身披破碎星甲、面容模糊的高大虚影,自骨骸上升腾而起!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冰冷的星火,死死锁定了林玄二人!强大的威压瞬间降临,赫然都达到了元婴初期的层次!
“星官战魂!”林玄瞳孔一缩。这些是陨落星官不屈战意与星辰本源结合所化的守卫,灵智已失,唯余守护此地的本能!
“擅闯……辰墟禁地……死!”为首的星官战魂发出沙哑的意念咆哮,手中星芒长枪虚影一振,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流星,直刺林玄!另外两具战魂亦同时出手,一道化作铺天盖地的星辰锁链缠绕向苏小婉,另一道则双手结印,引动周遭星辰残骸,化作无数陨石轰然砸落!
攻势凌厉,配合默契,远超之前的星鳞兽!
“小心!”林玄低喝,太初混沌气瞬间爆发,在身前化作一道旋转的混沌漩涡,那流星般的枪芒刺入漩涡,竟如泥牛入海,威力被急速分解湮灭!同时他并指如剑,一道蕴含“归无”意境的混沌剑罡后发先至,点向那施展陨石术的战魂!
苏小婉亦瞬间动起,混沌道体光华大放,五太初之气演化层层叠叠的混沌莲瓣,将缠绕而来的星辰锁链尽数挡下、净化。她纤手轻扬,一道蕴含“化生”之力的混沌流光逆卷而上,将轰落的陨石在半空中便瓦解为精纯的星辰元气,反哺自身!
三人瞬间战在一处!星官战魂招式大开大合,引动周天星辰之力,攻势磅礴浩大。而林玄二人则以太初混沌气应对,或化解,或吞噬,或转化,招式更加灵动玄妙,往往于不可思议处破解攻势,更隐隐克制那纯粹的星辰之力。
然而,战魂毕竟拥有元婴层次的能量底蕴,且悍不畏死,久战之下,林玄二人虽道境高妙,亦感到压力渐增。尤其是那为首的持枪战魂,枪法凌厉,蕴含某种破碎星辰的惨烈意境,几次都险些突破混沌防御。
“不能久拖!此地诡异,恐有变故!”林玄传音道。他心念电转,目光落在那祭坛基座中心一处不起眼的、与手中“星钥”令牌形状契合的凹槽上。
“小婉,助我牵制它们一瞬!”
苏小婉会意,娇叱一声,丹田混沌灵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五太初之气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混沌长河,暂时将三具战魂的攻势全部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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