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万星残垒”光幕,重返星枢阁内部空间,一股与往日不同的肃杀凝滞之气扑面而来。天幕中模拟的星辰运转略显晦暗,灵气流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往来巡逻的弟子神色紧绷,见到林玄与苏小婉归来,虽依旧恭敬行礼,眼中却多了几分复杂难明的意味,欣喜之余,隐有忧色。
二人不动声色,径直朝主殿星辰殿而去。沿途所见,阵法枢纽处的守卫增加了数倍,且皆是陌生面孔,气息精悍,目光锐利,对二人审视的意味毫不掩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看来,我们离开这段时日,阁内并不平静。”林玄传音道,混沌道印微微波动,感应到数道隐晦而强大的神识从暗处扫过,其中一道,竟隐隐带着一丝熟悉的、却更加阴冷的星辰波动。
苏小婉螓首微点,玉手轻抚小腹,那里传来胎儿一丝不安的悸动。她执掌星枢令,对阁内气运感知更为敏锐,清晰感受到一股暗流在平静水面下汹涌。“气运如弦,已绷至极处。玉衡师兄怕是遇到了棘手之事。”
行至星辰殿前,守卫的已非往日弟子,而是四名身着玄铁星辰甲、面无表情、气息赫然皆在元婴后期的执戟长老!见到二人,其中一人踏前一步,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阁主有令,林长老、苏阁主归来,请先至‘观星台’歇息,阁主处理完要务,即刻便来。”
竟是阻拦他们入殿?且语气生硬,毫无敬意!
林玄眼神微眯,周身混沌气息内敛,却自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让那执戟长老呼吸一窒。“哦?何时星枢殿成了禁地,连阁主与本座都需等候通传了?”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小婉亦上前一步,星枢令悬浮掌心,散发柔和却至高无上的星辰威仪:“本座乃星枢阁主,何时回自己的星辰殿,也需要他人准许?”她目光清冷,扫过四名长老,“让开。”
四名长老面色微变,感受到那源自星枢令的正统威压与苏小婉身上愈发深不可测的星辰道韵,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但仍僵持不退。就在这时,殿内传来玉衡真人略显疲惫却温和的声音:“是林师弟和苏师妹回来了?快请进。尔等退下。”
殿门无声开启。四名执戟长老躬身退开,让出道路。
林玄与苏小婉对视一眼,迈步而入。殿内,玉衡真人独坐玉台之上,面色比以往苍白些许,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色,但眼神依旧清明深邃。他挥手布下重重隔音禁制,方才长叹一声:“师弟,师妹,你们总算回来了。”
“师兄,发生了何事?阁内气氛为何如此紧张?那些执戟长老……”苏小婉直接问道,美眸中带着关切与审视。
玉衡真人苦笑一声,揉了揉眉心:“你们归来前月余,混沌海深处数处与我阁交好的势力接连遇袭,疑似影噬族所为,但手法狠辣果决,远超寻常。更麻烦的是,三日前,看守‘寂渊’入口的玄冥长老及其麾下弟子一夜之间……尽数陨落,现场留有激烈战斗痕迹,但凶手踪迹全无,只留下一丝极其淡薄、却精纯无比的……星辰寂灭剑意。”
“星辰寂灭剑意?”林玄瞳孔微缩。此乃星枢阁不传之秘,唯有阁主与少数几位核心长老方能修炼,且需身负特殊星辰道体。玄冥长老乃玉衡真人绝对心腹,化神初期修为,竟被悄无声息斩杀?
“更重要的是,”玉衡真人语气沉重,“现场残留的寂灭剑意,经秘法查验,其本源……指向了墨渊师弟。”
“墨渊长老?!”苏小婉失声惊呼。墨渊长老乃是阁内元老,玉衡真人最信任的臂助,一向正直不阿,怎会……
“老夫亦不愿相信。”玉衡真人眼中痛心与寒意交织,“但证据确凿。且近日阁内暗流涌动,有多位中立长老态度暧昧,资源调配屡受阻挠,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暗中搅动风云。老夫怀疑,墨渊师弟或许……早已被影噬族秘法控制,或者,有了二心。故而不得不加强戒备,甚至对二位也暂作试探,还望见谅。”他看向林玄二人,目光坦诚带着一丝歉意。
林玄沉吟片刻,缓缓道:“师兄不必介怀。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只是,单凭一道剑意,恐难定论。或许是有心人嫁祸。墨渊长老此刻何在?”
“他已失踪三日,寂渊事发后便不见踪影。”玉衡真人沉声道,“老夫已命人暗中搜查,但至今未有消息。如今阁内人心惶惶,内忧外患,老夫……颇感力不从心。”他语声中透出一丝罕见的疲惫与无奈。
苏小婉闻言,沉吟道:“师兄,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查明真相。若墨渊长老果真遭难或被控,需尽快将其找出;若是有人嫁祸,更需揪出幕后黑手。我与林玄既已归来,必当全力助师兄稳定局势。”
“有师弟师妹此言,老夫心甚慰。”玉衡真人精神稍振,“如今敌暗我明,不宜打草惊蛇。明日,老夫将召开长老会,商议应对影噬族威胁及调查寂渊之事。届时,还需二位鼎力相助,镇住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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