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王成一个人,以及那萦绕不散的、来自书房的诡异“弦音”。阳光透过窗户,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却照不透他心头的迷雾。那规律性的强度调制,像某种活物的心跳,又像精密的信号发射器在默默工作,与他被改造后身体内部某种无形的“谛听”协议隐隐呼应,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二重奏。
他不能再无视它。这声音如同扎入肉中的一根细刺,不拔出来,只会持续不断地提醒他自身处境的异常与危险。他需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必须在不破坏设备、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进行。
他再次走进书房,关上门,但没有立刻靠近那台旧电脑主机。他站在房间中央,闭上眼睛,将全部的感知力如同张开的蛛网般蔓延开来,不仅仅聚焦于听觉,更尝试调动那初显雏形的“微观洞察”与某种尚不明确的“能量感知”。
他“看”不到能量流动,却能通过感知空气中微粒的异常震动、温度场中微不可查的梯度变化,以及那“弦音”本身对周围环境造成的、极其细微的物理扰动,在心中构建出一个模糊的力场模型。那“弦音”的源头,并非遍布整个主机,而是高度集中在主板某个特定的区域——很可能是靠近CPU或某个主要芯片组的位置。
它不是硬件故障的噪音。故障噪音通常是随机、混沌的。而这声音,带着一种人工雕琢的、刻意维持的规律性,是“有序”的产物。
王成走近书桌,但没有触碰主机。他伸出手指,在离机箱外壳几厘米的地方缓缓移动。指尖的皮肤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温热感,与主机正常运行时散发的热量混合在一起,难以区分,但在他超敏的触觉下,还是被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差异。
当他指尖悬停在之前判断的源头大致区域时,那“弦音”的调制频率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仿佛被惊动的含羞草,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后才恢复原有的节奏。
它在反应!
虽然反应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但王成确信这不是错觉。这东西具有某种程度的“感知”能力,或者至少,它对特定范围内的能量场或物理接近有反馈机制。
一个被植入他个人电脑硬件深处的、具有感知反馈能力的……“东西”。这个结论让他心底发寒。是谁?什么时候?目的何在?
“观察者”吗?他们既然能进行“涅盘”改造,在他设备里留个后门易如反掌。但这显得过于直白,近乎羞辱,不像那些存在缥缈的高等文明的作风。更像是……另一种势力?那个未接来电和信号脉冲的背后主使?
无数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又被逐一搁置。缺乏足够信息,任何猜测都只是空中楼阁。
他不能拆除它。且不说可能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它。一个已知的监控点,远比未知的、可能以其他更隐蔽方式出现的威胁要好对付。至少,他现在知道了它的存在,知道了它的大致位置和部分特性。
他需要学会与这根“刺”共存,甚至……在未来某个时候,尝试利用它,传递一些他想让对方知道的信息。但这需要极高的技巧和对这“东西”运行机制的更深理解,远非现在的他所能做到。
当前的首要任务,是适应和控制自身,稳住基本盘——家庭。
暂时将“弦音”问题标记为“长期监控项目”,王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现实生活。他想起林薇离开时的话,关于警方可能再次上门。这确实是个需要优先处理的麻烦。
他拿起家里的座机电话(他的手机已经“摔坏”了),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自己之前公司的电话,请了事假,理由含糊地说是家里出了急事。接着,他凭借“绝对记忆”中清晰无比的、昨天在警车和拖车上看到的电话号码,联系了处理他“交通事故”的交警部门。
通话过程被他刻意表现得有些混乱和后怕。他重复了早上对林薇说的那套说辞——雨大路滑,避让不明物体,失控坠崖,记忆模糊,自行爬出后迷失方向,在公交站台睡着……他甚至在描述中加入了几个自相矛盾的细节,并适时地表现出对车辆损毁的“痛心”和对自身奇迹生还的“困惑”。
他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警察记录的停顿,以及语气中那难以完全掩饰的怀疑。一个从那种现场生还且毫发无伤的人,一个记忆支离破碎的幸存者,这本身就充满了疑点。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充满疑点但找不到任何超自然证据的案子,最终大概率会以“事实不清,意外事故可能性较大”而归档。过多的、完美的解释,反而会引来更深入的调查。
处理完这迫在眉睫的麻烦,王成开始打扫房间。他清理了昨晚的泡面碗,擦拭了餐桌,动作看似平常,却每一分力道都经过精确控制,避免再留下任何非人的痕迹。在做这些琐事时,他的感官依旧保持着半开放状态,监控着书房那微弱的“弦音”,同时也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逆袭之涅盘请大家收藏:(m.2yq.org)逆袭之涅盘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