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芳珂轻手轻脚地进来,欣常在方才在御花园摔了跤,太医说......龙胎没保住。
狼毫笔尖微微一顿。陵容眼前蓦地浮现前世的记忆——那个被定为的清晨,吕盈风跌在花岗石上洇开的血,还有后来即便偶承雨露也再未鼓起的肚腹。
她飘荡在紫禁城那些年,曾去看过封了嫔位的吕盈风。奇怪的是,即便宜修罪行败露那日,也无人将欣嫔小产算在皇后头上。至于华妃......
陵容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账本上的缠枝纹。
那个罚跪致甄嬛小产的年世兰,那个替皇后背了麝香锅的年世兰。
窗外的海棠被风吹落三两瓣,正巧盖住了账册上那团墨渍
陵容指尖轻轻敲击案几,眸中寒光微闪。华妃手上虽沾满鲜血,却从未对皇嗣下过毒手。欣常在这一胎......
她忽然想起端妃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那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前世她利用甄嬛夺走温宜,今生莫非早将目标转向了位份更低的欣常在?
御花园假山偏僻,欣常在每日悄悄绕路去看淑和......若在那般偏僻处出事,等宫人发现时,怕是一尸两命。届时淑和公主自然要另择养母......
芳珂,备些补血养气的药材给欣常在送去,再挑匹软烟罗给淑和公主。陵容顿了顿,本宫还在闭宫期间,就劳你亲自走一趟。
待芳珂退下,陵容唤来玉婉,声音压得极低:御花园那边......可有咱们的眼线?
回主子的话,玉婉压低嗓音,御花园现有两个咱们的人——宫女阮梅,太监山宝,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陵容指尖轻点茶盏:让他们仔细回想,欣常在出事前后,御花园进出过哪些人,发生过哪些事。她眸色渐深,再挑两个机灵的,日夜盯着延庆殿。若能设法在端妃身边埋颗钉子......
奴婢明白。玉婉会意,先赏一个月例银安他们的心,事成后再重赏。
待玉婉退下,玉媱捧着账册轻声问:主子疑心......欣常在小产与延庆殿有关?
陵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不置可否:这宫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明刀明枪。
陵容搁下账册,素白的帕子拭过掌心细汗。她携着玉媱在软榻坐下,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不是觉得,是确信。
当年潜邸里,这位端妃娘娘为了前程,亲手给好姐妹华妃的安胎药里下了堕胎药。指尖在案几上划出一道寒光,华妃小产后,硬撑着病体灌了她一碗红花。
玉媱倒吸一口凉气。
你以为她这些年装病是懦弱?陵容冷笑,那是在等——等一个能把仇人连皮带骨吞下去的机会。
难怪......玉媱攥紧了衣角,华妃娘娘那晚砸了延庆殿,连太医都不让请。她天真娇憨的脸上满是厌恶,可她害欣常在做什么?自己不能生,就见不得别人有孕?
陵容指尖轻轻划过茶盏边缘,声音似淬了冰:杀母夺子,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抬眸望向窗外纷扬的落花,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虽也满手血腥,却多半是被宜修捏着软肋逼迫。徐音儿的讥讽,富察贵人的折辱,甄嬛的伪善,沈眉庄的轻蔑......至少这些人都曾对她刀剑相向。
可齐月宾不同。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陵容轻声道,为了一己私欲,无冤无仇也要害人性命。
主子,皇上为何还给她妃位?玉媱绞着帕子,满脸不解。按皇室惯例,这等祸患早该才对。
陵容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案几:你细品她这封号。
玉媱眨了眨眼,忽然噗嗤笑出声:滑胎的华妃,端药的端妃......皇上这是杀人不见血啊!
嘘——陵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眼底却漾着笑意,这话传到延庆殿,那位怕是要咳血三升。
她起身理了理裙裾:走,去瞧瞧哪处适合搭葡萄架。整日对着账册,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主仆二人慢悠悠踱至承乾宫后院。陵容相中东南角一块日照充足的空地,正适合搭葡萄架。这承乾宫既得了胤禛特许独居,往后便是她的天地,索性连后殿也命人收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玉婉回来时,陵容正倚在廊下赏景。
主子,都安排妥了。玉婉福了福身,阮梅说,月前曾见珍宝阁的太监在假山取走过物件。另欣常在每日申时三刻必绕道御花园,而延庆殿的吉祥每隔四五日便会趁无人时路过。
她压低声音:最蹊跷的是,欣常在诊出喜脉那日,华妃娘娘曾带着人往延庆殿去,偏走了御花园的小路。
陵容指尖轻叩阑干。御花园的侍卫、轮值的宫人......线索还是太少了。
陵容执起团扇轻摇,起身往前院走去:传消息时务必谨慎些。宫里步步惊心,能护住的人,本宫绝不会让他们因我而涉险。
主子放心,奴婢们定当万分小心。玉婉眉眼含笑地应道。
她望着主子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自跟了主子,虽是奴婢身份,日子却比寻常富家小姐还要舒坦,学的东西也多。不单是自己,玉媱、宝灵、宝珠,还有宫外那些兄弟姐妹们,都是主子当年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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