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选中了一具死的神侍,你就是这么对待苍神大人的任务的吗?”丁神使站在祭坛前,看着眼前的尸体,背对着壬神使,幽幽地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壬神使单膝跪着,额头上冷汗直冒:“是,属下这就去办。”“等等,把这具尸体交给丙,虽然苍神大人不要了,但是可以将这具尸体血肉分解了供我们吸收。”丁神使说着挥了挥手,“下去吧。”“是。”壬说完,松了口气,但又握紧双拳,想要将牙关咬碎。
“在哪里?”江离勉强支撑着身体,在路上摸索,“湘灵,你在哪里?湘灵?”江离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就像以前呼喊她一样,可这次,却无人回应。
是啊,她,不在了。
江离内心如天上的星辰一般,碎了满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江离想哭,可向谁倾诉?
想流泪,泪水却早已流干。
这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入江离鼻腔,呛得江离喉咙发紧,“湘灵?”江离指尖在地面摸索着挪步,口中机械重复:“没有……没有?没有!”江离摸到的,只是干了的血迹,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尸体。
也许她还活着?
江离继续摸索着,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江离轻轻地拿起碰到的物体,细细抚摸,这是,送给湘灵的玉簪,可摸上去,玉簪上面莲花的锋利边缘早已显示它的不完整,玉簪,碎了,她,不在了!
江离接着摸索,捡起了几块玉簪碎片,反复搜寻确认没有落下时,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放到口袋里,跪在地上,江离拿着玉簪,世界死一般寂静。
江离缓缓拿起玉簪,就要往脖子上刺去,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江离的手腕。
江离大惊:“谁?”“是我,许世杰。”许世杰说着紧紧抱着江离,这个年轻的,瞎眼的,刚刚失去一切的孩子,仿佛是自己一生失败的缩影,看着江离手中攥着的碎玉簪,湘灵的死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愧疚,痛苦,自责和父爱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江离挣扎地大哭:“爹,我,我没照顾好灵儿,让我死,让我死!”许世杰的声音不再是往日里的平稳,而是破碎,嘶哑,带着哭腔:“孩子……是我对不住你啊……是我对不住你爹……是我对不住灵儿啊!”
江离瞬间安静:“什么?我爹?”
他不再犹豫,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时机,在这天地间,在女儿的陨身之地,对着另一个被他命运牵连的孩子,吼出了那埋藏二十年的秘密:“江离!你父亲洛文……是我杀的!是我欠你们的!你恨我!你该恨我!但你得活下去!你必须替我……替我们……活下去啊!我犯下的罪,我用余生都偿还不清,但我不能再让你走我们的老路!活下去,变得比我们都强,强到能撕碎神使,掀翻那个狗屁的苍神,强到推翻这个操蛋的世道!这才是洛文儿子该做的事!这才是你对得起湘灵的方式!”
说完,万籁俱寂。
………………
“妈的,没用的东西。”壬神使掐着镇长冷汗津津的脖子骂道,接着将他甩了出去,被甩出去的镇长却连哼也不敢哼,“你跟他们说,让他们排好队,这次我来选。”
“是是是。”镇长像条狗一样,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许世杰呢?”镇长恶狠狠地问向许母,许母呵呵一笑:“你猜。”
镇长冷笑道:“纵然他去找他女儿,也绝不可能把她救活了。”
“什么?我女儿怎么了,你说清楚!”许母听到这话,歇斯底里地喊道。镇长却也不再说话。
“神使尊上,我女儿怎么样了?”许母刚被镇长释放,看到神使又在挑人,许母撞了过来,用沙哑得近乎卑微的语气问道。
“呵,死了。”壬神使冷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把许母后半截话硬生生打断,“滚开,碍事的东西。”神使一把推开许母,她被推得踉跄,后退半步,一把瘫坐在地上,只留下她失神地望着天空,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神使细细地扫视起人群,接着用手指了指人群中那个颇有点姿色的女子:“你,出来。”
那个女子愣了一下,眼神在说:我吗,开什么玩笑。她用手颤抖地指了指自己。
“对,就你。”神使不耐烦地说道。
她微不可见地摇摇头,用手攥紧身旁男人的衣袖,指尖都陷进他的棉袍里,男的却猛地挣开她的手往后缩,毫不犹豫地将她一把推开,接着又后退了两步,仿佛在说这个女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神使早已不耐烦,看到她犹犹豫豫地不出来,顿时点燃了他全身的怒火,他冲进人群,人们纷纷让开,那些避之不及的也被他撞倒在地,神使扣住她的手腕,“走。”
那个女子此时慌乱地大喊道:“不能抓我,我是贾少爷的女人,救我!”
“少废话。”壬神使使劲扣住她的手腕,女子则被他拖着,用自己的指尖挠他的手背,尖细的哭腔里还混着对贾家少爷的怒骂。
可在人群让开的缝隙里,她的男人早已缩到三丈外,正拿袖子擦着自己的汗。
而在落灵坡前,江离攥着碎了的玉簪,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夜色逐渐沉默,蝼蚁卑微地乞求他人的怜悯,这是恶者的狂欢,这是饕餮的盛宴,潜行在荆棘丛中,于黑暗中匍匐,我,在地狱。
恐惧。绝望。
我必将颠覆。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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