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江离哑笑了几声,“萧兄,什么价钱?”江离拖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萧燕返摇摇头:“不用了。”
江离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江离只听到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对方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萧燕返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洛江离,眼睛又瞧向下方,感叹到:哎,都是苦命人呐!但我自己尚且没有报仇的能力,他一个瞎子有什么用?不过是去送死罢了,不如白送他一个情报好让他死得瞑目些?就当我做一件好事吧。
但又皱起了眉头,左手托着下巴,右手食指又敲着桌面,想到:但以我所见,这世上英杰无数,倘若他真有机缘能力呢?也许未尝不可?不如就当一个人情送他,倘若日后他真有这个能力,我妹妹也能瞑目了!想到这萧燕返拳头猛地收紧,指甲深陷掌心。
喉结滚动数下,却咽回了那句“我帮你”——一个连血仇都无力清算的人,有什么资格许诺他人?
萧燕返斟酌了许久,才开口道:
“就当是欠我一个人情吧。倘若洛兄真能报仇,萧某定当鼎力相助。”
江离点点头,拱手道:“多谢萧兄器重,这个人情,我洛某记下了。”
接着又想了一下,“倘若我以后要见萧兄,还是来这吗?”
“哈哈哈,我们不是经常相见吗?”萧燕返浅浅一笑。
“萧兄这是什么意思?每天都见?”
“早晨。”萧燕返补充道。
“啊!”洛江离好像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早上会来琴馆?”
“嗯。”萧燕返没有多说。“好好好,原来我费尽心力找你,没想到你就在我旁边,害。”江离也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萧兄来找我,我也随时欢迎,今日我便先走了。”说完江离便拿起盲杖转身离开。
“不再坐着聊会?”萧燕返客套道。
“感谢萧兄挽留,不过洛某也有要事,恕不奉陪了。”洛江离婉拒。
萧燕返在酒馆门口目送江离离开,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口中不停咀嚼:“洛,江,离,洛,江,离。”此刻他神情复杂,但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使他心中隐隐有所预感——此人将来必大有作为。
……………………
陈师傅看着眼前江离抚琴时娴熟的指法,感概万千,微笑着点点头:“嗯,很好。停下吧,今日为师正式传授你琴谱。”
江离轻声笑了一下,往陈师傅所在的方向抬起头:“谢师傅。”
陈师傅便站起身,双手拿着扇子靠在背后,在房内来回踱步,“这世上有名的琴曲,思情感怀的有《西风吟》,你弹的《归雁》,山水风物的有《江汀晚》……”陈师傅将世上着名琴曲分门别类,娓娓道来,江离竖起耳朵,听得十分认真,一脸崇拜。
“江离,那你把我刚才说的几首再重复一遍。”陈师傅用扇子拍了一下江离的脑袋,江离嗖地起身,心想,完了,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只能扳着手指说道:“思情感怀的有《归雁》《西风吟》,山水风物的有《江汀晚》……咏怀寄志的有,有……”江离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一下,尴尬地说道“先生,我,我忘了。”
陈师傅便拿起扇子敲了江离脑袋几下:“刚刚还夸你掌握得快,现在这么几首曲子就记不住了?这以后得什么时候才能继承为师的琴道?坐下吧,我再讲一遍,你记好了。”
好一会后,陈师傅便讲道:“江离,我就从你最熟悉的《归雁》教起吧,前面一半你弹得还不错,这后面半段你也得记好了。”说完,陈师傅便坐了下来,对着面前的琴,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忘我地演奏了起来。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琴音,江离此时听着《归雁》,却全然忘了过往的伤痛,仿佛置身在金色夕阳笼罩下的秋季,好像真的看到了,看到了纷纷而下的黄色枯叶,在风的吹动下满天飞舞,看到了大雁一字排开,看到了远方的游子回乡,乡村炊烟袅袅,听到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柴火的噼啪声,和那带着清旷和怅然的雁唳声。
琴声缓缓停下,江离早已泪流满面:“先生,我,准备好了……”
与此同时,玄雾国吏部大堂,魏文杰和众人坐在昏暗的大堂中,鸦雀无声,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按照惯例,吏部考功司将依据殿试名次、家世背景以及……那不可明说的‘推荐’与‘人情’,拟定初步官职品秩与去向,呈报尚书大人核准后,方在此处公布授凭。
魏文杰在位置上左顾右盼,看到众人也和他一样,脸上流露出兴奋和喜悦,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等待着领取象征仕途起点的官凭。他殿试名列前茅,自信满满。按本朝定制,一甲进士例授从七品起,二甲前列亦有七品之望。
他考得这么好,怎么说也该捞个七品实缺,甚至有望进入清要部门。
这时,魏文杰右后方的大门缓缓打开,连带着外面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两个人影站在门外,走了进来,魏文杰此时才看清,一个官员肥头大耳,另一个清瘦的人在他旁边唯唯诺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地放着一叠盖着吏部大印的文书——正是决定他们前途的官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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