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月来到归墟,见识了夜市的繁华,本想寻着把趁手的宝剑,可数了数师父给的灵石,却是少得可怜。
“但我在竹林里随师父隐居多年,来此游历,自是有利的,归墟作为仙界最大的交易城市,了解这如今的世道与格局,也是十分简单的。”
林见月在归墟闲逛,也了解到这仙界格局,身上血液愈发滚烫:“这些仙人不去帮助凡人,仅仅为了自己利益相互争斗,倒也不见得他们正在哪,魔道却更不用说了,直接光明正大地杀戮掠夺。我定当以此剑,更改这个世道!”
他笑了笑:“只是道阻且长,以我一己之力,却难以撼动这格局,不过师父有说: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定有志同道合之人,与我同扶正道!坚守此心,这江山寥寥,不过尽在脚下!”
“哈哈,想来也是,哪管什么成败?能死在诛邪扶正的路上,倒也快意。”
林见月漫无目的地走着,几道黑影在不远处浮现,屋顶上还有瓦片碎裂的咔嚓声。
他皱起眉头:“看看去!”
如果是普通修士,自然不愿多管闲事,而他林见月,却也不惧惹祸上身,哪管那么多?必要时,当拔剑相助!
林见月见他们如电般的速度,掏出自己师父送的急行符,远远跟了上去。
“他们到这里怎么没有声音了?”林见月看到前方突然涌现一片血雾,也不进去,只是在周围守着:“想必是这雾有鬼,他们在雾里谋划着什么事?”
其实这雾就是黄元祭趁洛江离和庚打斗时放的,不让外人发现。
不多时,一道人影闪过,看样子已经受了伤,而三道人影也从雾中射出,追了上去。
“我是神使,你快帮我挡住他,只要我活下来了,你要什么,苍神都能给你!他,他竟然在归墟杀人!”林见月听到了庚神使的话,心头一震:“他是神使?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杀得好!”
顺着他们旁边的道路跑去,将洛江离追打庚神使的画面尽收脑海。
林见月挑他们旁边的路跟过去,最后听到的是头颅被拧断的声音,以及宋无心和黄元祭晋升时吟诵的咒语。
林见月皱起了眉头:“神使内讧?”
洛江离从巷子里走出,面对朝阳,心中无限快意。
还来不及感叹,他停下了脚步,握紧收入鞘中的宝剑,脸色阴沉:“是谁?出来。”
一位少年拿着宝剑,从洛江离身后街道的阴影里走出,在背后指着他。
压低嗓音,不卑不亢:“你在杀人。”
洛江离右手一抖,准备抽出宝剑。
“你知道在这里杀人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会被众人联手驱逐出归墟,甚至将你诛杀。”那少年没有理会洛江离的动作,继续说道。
洛江离突然暴起,身体一转,宝剑趁势抽出,与少年宝剑碰撞,发出金石之声“叮——”余音久久不息。
少年将手腕一扭,轻轻一挑,刺到洛江离手上,他下意识缩回右手,宝剑脱落。
宝剑直指洛江离喉咙。
洛江离笑了笑,夸赞道:“好剑法!”
“但是,这可威胁不到我。”洛江离说完,直接用手握住宝剑。
此人气力远不是常人能比!少年用力想抽回宝剑,却死活抽不出,而洛江离握着宝剑的手也渗出血珠。
洛江离手往后一拔,少年险些没有站稳,宝剑脱手。
洛江离挥出左拳,离少年的脸庞仅有一尺之遥,却反而停在了空中,少年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
“叫什么名字?哪个门派的?”洛江离问道。
少年才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开口:“林见月,一介散修,没有门派。”
洛江离拾起他的宝剑,递给他:“剑法很好,但我若是你,绝对不会这么草率地现身,你看到我杀人了,就不怕我把你灭口了吗?”
少年接下宝剑,向洛江离拱手:“自然怕,但不知先生为何收手?”
洛江离笑了笑:“林见月,好名字,我并非不想杀你,只是想听听你的来意,再决定要不要把你杀了。”
林见月闭上眼睛:“我意,无非诛邪,扶正,安生,立命,以报师父养育之恩而已矣,见到先生杀人,也想问问先生的用意。”
洛江离笑着摇摇头:“有意思,有意思。”
林见月睁开眼睛继续说道:“先生既然把剑还我,若是再次动手,我也绝不会似刚才这般大意,倘若先生不说,我自会再次出手,与你决一雌雄。”
洛江离看着眼前的少年,自己却已不复当年时光,心下无限感慨,对着少年问道:
“这世道,正邪,如何分辨?复仇,算是正吗,算是,邪吗?”
少年拿起宝剑,移步侧身,指向远处的朝阳,白袍突然随风而扬,卷起远方纷飞的尘土,脸上撒满金光,爽朗一笑:“哈哈哈,夫剑之所指,即道之所在!”
林见月转头看向洛江离,正色道:“若是大道不显,那便以杀止杀,兵斩天下宵小,而后诸邪乃退!大道如镜,蒙尘,当以血洗之!复仇,有何不可?”
洛江离抚掌,捡起自己的宝剑,用自己的衣袖拭剑沉思,宝剑寒光闪闪,倒映着洛江离的身影,身上的鲜血还没有干,他会心一笑,突然转身,宝剑指向朝阳,青袍青丝同样随风飞扬:“世道污浊,譬如明镜蒙尘,如是奸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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