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八岁那年的夏天,过得格外漫长。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他趴在八仙桌上写作业。
这几天,他总想起那个反复出现的梦。
梦里有个穿红衣的姐姐,长得比巷口画糖画的老爷爷笔下的仙女还要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弯成月牙。
可她一开就让吴邪头皮发麻。
“小媳妇儿,等你长大了,我来娶你啊。”
“不许跟别的小姑娘玩,不然我把她们的辫子都剪了。”
“等你长大了,你就给我生个胖娃娃,像你一样,傻乎乎的。”
每次梦到这里,吴邪都会吓得尖叫着醒过来,冷汗浸湿了小褂子。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他发了三天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嘴里还胡乱念叨着“别娶我”“我不要生娃娃”。
吴老狗急得团团转,请了好几个据说很厉害的“大师”来驱鬼,符纸贴满了门窗,可那红衣姐姐有时还是会出现在他梦里。
后来吴邪发现,自己好像也没受什么伤害。
那姐姐除了说些吓人的话,最多就是在梦里捏捏他的脸,声音软乎乎的,一点都不凶。
而且……她是真的好看,比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语文课代表好看十倍。
他偷偷把这事压了下来,没再告诉爷爷。
只是从那以后,怪事就多了起来。
院子里那只总欺负他的大黄狗,第二天突然瘸了腿,见了他就夹着尾巴跑。
班上那个总揪他头发的女生,没过几天就转学了,听说是全家搬去了很远的地方。
直到有一次,梦里的红衣姐姐叉着腰跟他说:“你看,跟你说过别乱看别的小姑娘吧?听话,等我来。”
吴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些莫名其妙转学、生病的女生,该不会都是她搞的鬼吧?
这个念头让他有点怕,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
他趴在桌上,用笔杆戳着自己的脸颊,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其实……那红衣姐姐也没那么吓人。
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含着颗糖;她会在梦里给他讲很有趣的故事,说有个地方开满了红色的花,像一片火海;
她还说,等他长大了,就带他去看比长白山还要高的雪山。
“娶我……就娶我吧。”吴邪小声嘀咕着,脸颊有点发烫,“生娃娃……也不是不行,只要别生太多,一个就够了。”
他想象着自己长大的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牵着红衣姐姐的手,去吃巷口那家最好吃的馄饨。
姐姐笑起来,眼睛还是弯成月牙的样子。
“等你哦。”他对着空气小声说。
而远在墨脱的藏海花田下,那朵包裹着游枭的花苞,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极了某人弯起的眼角。
沉睡着的游枭,意识深处似乎传来一声轻笑,带着点得逞的狡黠。
这漫长的等待里,总要有个念想,才能熬得下去啊。
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为什么会跑到那个叫吴邪的小鬼梦里,或许是血脉的牵引,或许是冥冥中的注定。
但每次看到他吓得脸红,又忍不住偷偷期待的样子,她就觉得,这场沉睡,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黑暗像融化的墨汁,将一切包裹得密不透风。
游枭漂浮在这片虚无里,意识像是被泡在温水里,模糊又慵懒。
她记不清自己沉睡了多久,只知道周围总是这样安安静静,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
那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白色的小褂子,蜷缩在一片微光里,睡得正香。
游枭试着往前飘了飘,发现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男孩的眉头动了动,小嘴咂了咂,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平衡者……”游枭在心里默念,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软软的,带着孩子气的温热。
男孩“唔”了一声,翻了个身,小手胡乱挥了挥,像是在赶蚊子。游枭忍不住笑了,又戳了戳他的鼻尖。
从那以后,游枭便多了个念想。每隔几年,她总会准时“飘”到这孩子的梦里。
他九岁那年,游枭蹲在他床边,故意压低声音讲鬼故事:“从前有个小娃娃,晚上不睡觉,被山里的妖怪叼走了,妖怪最喜欢啃小娃娃的手指头……”
男孩猛地睁开眼,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带着点惊惶,却死死盯着她,没哭也没叫,像只炸着毛却强装镇定的小狗。
游枭被他这模样逗得直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骗你的。”
他却突然伸手,想抓住她的衣角,嘴里含糊地喊:“姐姐……”
指尖穿过游枭的虚影,什么也没碰到。男孩愣住了,眼里的光暗了暗。
十二岁,他长成了半大的少年,开始会脸红了。
游枭故意在他梦里变出满室的藏海花,红得像燃烧的火焰。她靠在花堆里看他,笑着说:“等你再大点,我带你去看真的。”
他站在花海里,脸比花还红,攥着衣角小声问:“姐姐,你到底是谁啊?”
游枭没回答,只是弯起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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