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铁轨上,游枭靠在窗边,手里捏着一张崭新的身份证。
照片上的姑娘眉眼弯弯,标注着“桑洛”两个字——这是阿米儿为她准备的身份,一个藏族女孩。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是2000年了。
原来她一睡,就睡过了三十多年。
三十年……足够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长成顶天立地的大人,足够一座城市换了新的模样,也足够……那些她牵挂的人,经历无数她不知道的故事。
火车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车厢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游枭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服用丹药,躺进藏海花田的那一幕,他们两个该有多难过。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
她原本打定主意先找平衡者,可火车越靠近北京,心里的念头就越强烈。
去看看吧。
就偷偷看一眼。
看看张起灵是不是从青铜门里出来了,看看黑瞎子是不是还守着那个四合院。
只要不被发现,天道应该不会那么苛刻吧?
她从背包里翻出一面小镜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照了照。
镜子里的女孩,长发编成了藏族特有的麻花辫,发尾系着红色的绸带,眉眼间带着藏区姑娘特有的明媚,却又在眼底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这张脸,和三十多年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他们……应该认不出了吧?
这样也好。
游枭收起镜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车厢里很热闹,有背着行囊的旅人在闲聊,有母亲在哄哭闹的孩子,还有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打牌。
烟火气十足的喧嚣,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想起在雪山的日子,每天听着风声和经幡的飘动,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而现在,周围的嘈杂却让她觉得踏实——这才是活着的感觉,热热闹闹,充满了生气。
“姑娘,要不要尝尝这个?”邻座的大妈递过来一块萨其马,笑容和善,“看你从上车就没怎么吃东西。”
游枭愣了一下,连忙摆手:“谢谢阿姨,我不饿。”
“客气啥,出门在外就是缘分。”大妈把萨其马塞到她手里,“这是我闺女给我买的,甜丝丝的,好吃。”
游枭捏着那块萨其马,指尖传来甜甜的香气,心里暖暖的。她小声说了句“谢谢”,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散开,让她想起以前,黑瞎子总爱偷偷给她塞糖吃,说“小姑娘就得吃甜的,才长得水灵”。
不知道他现在还爱不爱吃青椒炒饭?
不知道张起灵……有没有好好吃饭?
火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窗外的风景彻底变成了城市的高楼大厦。
北京越来越近了。
游枭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微微出汗。她整理了一下衣角,又摸了摸头上的辫子,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先去那个四合院附近转一圈,远远看一眼就好。
如果能看到他们……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也能让她安心不少。
等确认他们都好好的,她就立刻去寻找平衡者。
解决了血脉的问题,再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火车缓缓驶入北京站,广播里传来报站的声音。
游枭深吸一口气,拿起背包,跟着人流下了火车。
站台上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火车特有的煤烟味和城市的气息。
游枭站在人群中,抬头望着“北京站”三个大字,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游枭站在那扇熟悉的朱漆木门前,手指蜷缩着,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
门楣上的铜环生了层薄绿的锈,门柱上的对联早就褪色,只剩下模糊的红纸痕迹,可这一切,都和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就是这里。
刚才在胡同口徘徊时,她已经远远看见院里晾晒的衣物,看见窗台上摆着的几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那是黑瞎子的风格,活得糙,却总爱摆弄些没用的玩意儿。
还有……晾衣绳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像极了张起灵会穿的样子。
他们都在里面。
这个认知像电流一样窜过四肢百骸,让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刚才在火车上打定的主意,那些“偷偷看一眼就走”“先解决血脉问题”的理智,此刻全被汹涌的思念冲得七零八落。
推开门吧。
就现在。
冲进去,抱住那个可能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的人,告诉他“我回来了”;揪住那个大概率又在偷懒晒太阳的瞎子,骂他“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邋遢”。
什么天道,什么血脉,什么平衡者……见鬼去吧!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抬手去擦,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
不是难过,是太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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