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长生扶着哨塔那根被虫蛀了大半的木栏杆,感觉腿肚子里的那根筋正在疯狂抽搐,频率堪比前世洗脚城里的高频按摩仪。
他探出半个脑袋,眯着眼往鹰愁谷底下瞅。
好家伙,这场面比他在早市抢打折鸡蛋还壮观。
山道上黑压压一片,五十号人马列阵如林。
清一色的黑铁扎甲,连马蹄子上都裹着消音的麻布。
最前头那匹枣红马上,牛捕头一身绯红官服,头顶那乌纱帽歪都不歪一下,手里提着把比门板还宽的开山刀。
最让苟长生眼皮狂跳的是,这牛捕头的马鞍旁边,竟然挂着个惨白惨白的灵位。
上面虽然看不清字,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祭奠他那个倒霉侄子牛猛的。
“这是奔着灭门来的啊……”苟长生缩回脑袋,感觉牙花子有点疼。
这黑风寨要是硬拼,凭那几十号只会抡王八拳的山贼,估计连人家第一波弩箭雨都扛不住。
至于铁红袖,那傻媳妇儿虽然是荒古霸体,可能扛得住一箭,扛得住五十箭齐发吗?
“宗主,咋整?”麻三拎着把豁了口的斧头凑过来,一脸视死如归,“要不俺带兄弟们冲下去?俺看过了,他们虽然甲厚,但脖子那块儿没护住,只要俺冲得够快……”
“冲个屁。”苟长生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麻三的脑壳,“那是神臂弩,五十步内能射穿钢板。你冲下去也就是给人家送个人形靶子,还得费人家事儿给你拔箭。”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传令下去,把库房里那堆发霉的破烂衣服都翻出来。还有,去马厩把喂马的干草全抱到后山去。”
“啊?”麻三愣住了,手里斧头差点砸脚面上,“宗主,这都火烧眉毛了,咱还要晒衣服喂马?”
“让你去就去!”苟长生背着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虽然手心里全是冷汗,“今夜,本座要请牛捕头看一出大戏。老弓手呢?让他带几个人去扎草人,越多越好,扎得越丑越好,最后都给披上旧衣服,插到鹰愁谷两侧的乱石堆里去。”
入夜,月黑风高,是个杀人放火……不对,是个装神弄鬼的好天气。
鹰愁谷两侧的怪石嶙峋间,影影绰绰立起了几百个奇形怪状的“人影”。
那都是麻三带人赶工出来的草人,在夜风里摇摇晃晃,看着跟帕金森晚期似的。
苟长生盘腿坐在断崖顶上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
他面前没摆什么古琴,那玩意儿太贵,黑风寨置办不起。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刚才从小豆子手里抢来的、原本用来腌咸菜的破陶罐。
“宗主,这……这能行吗?”小豆子蹲在一边,怀里还要死不死的抱着两根从灶膛里抽出来的烧火棍,“这罐子昨儿才裂了缝,漏气儿啊。”
“漏气才好,漏气才有那种……沧桑感。”苟长生强作镇定,从袖子里摸出两根吃饭用的竹筷子,“记得我教你的狼嚎没?一会儿看我手势,你就嚎。嚎得越惨越好,就像你丢了这辈子所有的私房钱那样嚎。”
小豆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远处,老瘸子正一瘸一拐地往那堆早已堆好的枯草上泼火油。
那股子刺鼻的味道顺风飘过来,呛得苟长生喉咙发痒。
“开始吧。”
苟长生闭上眼,深吸一口带着火油味的山风,手中竹筷轻轻敲击在陶罐边缘。
“当——”
这破罐子发出的声音沉闷短促,跟“仙音”八竿子打不着。
但架不住鹰愁谷这地方地形特殊,回音效果极佳。
这一声“当”,在山壁间来回激荡,愣是被修饰出了一种类似暮鼓晨钟般的厚重感。
“当、当、当……”
苟长生一边敲,一边按照前世在电视上看过的那些神棍模样,微微晃动身体,口中开始低声诵念那所谓的《长生养脉诀》。
当然,真正的口诀他早忘光了。
此刻回荡在山谷里的,是他那带着几分颤抖、却被回音无限放大的声音:
“猪肝三两……切片……入沸水焯至变色……”
“枸杞五钱……红枣去核……姜丝少许……”
“大火收汁……小火慢炖……盐……少许……”
这声音经过层层叠荡,那些具体的字眼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种抑扬顿挫的韵律,听起来竟真有几分古奥晦涩、大道至简的味道。
此时,鹰愁谷口。
牛捕头勒住缰绳,那匹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眉头锁成了个“川”字。
“这是什么动静?”
四周的山壁上,忽地亮起了星星点点的鬼火(老瘸子点的火堆),紧接着,一阵凄厉至极的狼嚎声穿透夜色,直刺耳膜。
“嗷呜——呜——还我钱——呜——”
牛捕头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个老江湖,但这黑风寨今晚的氛围实在太过诡异。
就在这时,两侧山崖的黑暗中,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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