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长生宗那两扇摇摇欲坠的破大门,硬是被挤成了一道扁平的风景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豆浆味,还夹杂着老秦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劣质熏香,生生熏出了一股子神棍进村的既视感。
长生宗那口曾用来喂马、后来被改造成功德池的石槽子,此刻正咕嘟咕嘟冒着白烟。
每一只分发到百姓手里的粗瓷大碗中,都飘着一块颤巍巍的白豆腐,而豆腐顶端,竟然真的插着一截翠绿欲滴、还带着露珠的“灵芽”。
赵账房站在高凳上,算盘珠子拨得快起火了,扯着嗓子喊:灵芽一发,长生不老!
大家伙儿慢点喝,这都是地脉里沁出来的精华,除了有点烫嘴,没别的毛病!
苟长生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宗主长袍,双手拢在袖子里,坐在功德池边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他表面稳如老狗,实则后背的汗衫已经湿透了。
那些灵芽,其实是老秦连夜用染了色的萝卜条修剪出来的,为了保证口感脆爽,还特意在井水里泡了三个时辰。
就在全城百姓吃得满头大汗、直呼“真香”的时候,一阵极其不和谐的冷笑声从人群外围炸开。
看来这豆腐太香,把苍蝇招来了。
苟长生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摩挲着袖口的一块碎银子。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萧景琰领着十几个玄剑门弟子,一个个横眉冷对,手里按着剑柄。
这位玄剑门少主今日穿得像个开屏的孔雀,手里拎着一盏精致的琉璃杯,每走一步,那凝气境的威压就往外溢出一分,震得不少百姓手里的豆腐碗都哐当响。
苟宗主好兴致啊。
萧景琰走到太师椅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苟长生,随手从旁边一个老农碗里夹起那根萝卜……灵芽。
他举起杯,声音在大院里回荡:这种坑蒙拐骗的戏码,玩一次是新鲜,玩两次就是把天下武道同仁当傻子。
萧景琰将那根灵芽在指尖碾了碾,眼神阴鸷:你既然说这是地脉显灵催生的神物,那请宗主当众嚼碎咽下去。
若是吃完能当场破境,或者哪怕你这废材经脉通了一寸,我萧景琰立马带着弟子在门口跪拜三天。
若是吃不出个名堂,或者你不敢吃……
他身后的弟子齐刷刷踏前半步,腰间长剑出鞘半寸,寒光晃得苟长生一阵眼晕。
话音未落,人群中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清漪今日没穿道袍,而是一身素缟般的青衣,脸色白得像刚从面粉堆里爬出来。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桌案前,袖袍一挥,一柄通体漆黑、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短匕啪的一声拍在了案板上。
此刀淬过玄剑门的‘化骨散’,专验灵物生气。
清漪没看苟长生,声音清冷得像冰渣子,若是神物,遇毒不枯;若是凡胎,触之即黑。
全场哗然。
玄剑门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像开了染坊。
这清漪仙子可是萧少主的未婚妻啊,这种时候拿自家未婚夫宗门的验毒匕首出来,这是助阵还是拆台?
萧景琰的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他死死盯着清漪:清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苟长生看着那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匕首,喉结隐蔽地动了动。
他心里破口大骂:老秦,你那萝卜条到底经不经得住这种折腾?
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其悲悯、甚至带着点“你这孩子真没见过世面”的微笑。
他慢条斯理地伸出两根手指,像捏花指一样夹起碗里那根灵芽。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那柄淬了毒的匕首边缘轻轻蹭了一下,动作优雅得像是要把豆腐雕成花。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根“萝卜条”塞进嘴里,甚至还吧唧了两下嘴,发出了极其响亮的咀嚼声。
嗯,确实脆,老秦放盐少了点。
苟长生心里嘀咕着,面色如常地将其咽了下去。
三息,五息,十息。
苟长生不仅没倒下,甚至还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萧景琰的脸色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他猛地夺过清漪手里的匕首:不可能!
这化骨散哪怕是内景境的高手沾了也得脱层皮,你一个经脉堵塞的废人怎么可能……
清漪却在此时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极低,透着一股子决绝。
她猛地伸出手,快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直接抽出了萧景琰腰间那柄引以为傲的青霜剑。
剑影一闪,清漪竟反手持剑,对着自己的左肩狠狠刺了下去!
噗呲!
鲜血喷溅而出,好死不死地洒在了苟长生面前的那只豆腐碗里。
清漪身子晃了晃,嘴角溢出一缕血迹,她凄楚地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萧景琰:毒在剑鞘里,不在芽里。
她猛地撕开肩头的衣襟,只见那伤口处的鲜血竟然泛着淡淡的金芒,原本白皙的皮肤下,一根根青紫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暴起,随后又被金芒死死压制。
萧景琰,你早在我昨日的茶中下了阴阳蛊,逼我在今日宴会上做伪证揭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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