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秘密工棚紧锣密鼓建设之时,医疗点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揪心的事。
四月初,郑念镇突然发起高烧,咳嗽不止,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郑怀远和苏婉如初步诊断是急性肺炎。
肺炎!在缺医少药的1952年,婴幼儿肺炎是极其危险的疾病,死亡率很高。
医疗点库存的盘尼西林早已用完,其他消炎药效果有限。郑怀远用上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物理降温、草药煎服、甚至尝试了针刺疗法,但孩子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在第二天出现呼吸困难的迹象。
“必须用抗生素!盘尼西林或者链霉素!”郑怀远眼睛通红,声音嘶哑,“不然…不然孩子挺不过去…”
可是,药从哪里来?县医院都紧缺,更何况四水镇。去省城?来不及了。
苏婉如抱着气息微弱的孩子,眼泪无声地流淌。这个在艰难中诞生的孩子,难道就要这样离开了吗?
消息传到魏莱那里,他心急如焚。郑念镇不仅仅是郑怀远夫妇的孩子,也是四水镇的希望象征,是他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小生命。绝不能让他出事!
他想到了西北上次送来的药品里,好像还有最后两小瓶盘尼西林,是作为战略储备,准备用于最危急情况的。他立刻让周明远去取。
然而,周明远回来后,脸色难看:“镇长…那两瓶药…不见了!”
“什么?!”魏莱如遭雷击,“怎么会不见?不是让你藏好了吗?”
“我是藏在了炮楼密室最隐蔽的夹层里…可是…刚才去看,夹层被人动过,药…没了。”周明远声音颤抖,“只有…只有我和你知道那个地方…”
内鬼?还是…被人秘密搜查过了?
魏莱脑子里瞬间闪过钱干事、孙干事的脸…难道是他们?可他们怎么知道密室和夹层?
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救孩子要紧!
“去镇上问问,谁家还有存货?或者最近谁去过县里、省城?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药!”魏莱吼道。
李铁柱、马三炮等人闻讯,立刻在全镇悄悄打听。但盘尼西林这种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第二天一早,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小包裹,被人从医疗点窗户扔了进来,落在院子里。
刘秀英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小瓶盘尼西林!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急用,速注。”
没有署名,没有来历。
郑怀远顾不得多想,立刻检查药品。是真药,而且没过期!他颤抖着手,给孩子做了皮试(幸运的是不过敏),然后进行了肌肉注射。
抗生素的效果是显着的。当天下午,郑念镇的体温开始下降,呼吸渐渐平稳。到了晚上,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
孩子得救了。
郑怀远和苏婉如抱头痛哭,是后怕,也是庆幸。
然而,药从哪里来的?那个神秘的包裹,是谁送的?
魏莱和周明远仔细检查了包裹的旧报纸,是《吉林日报》,日期是一个月前。包裹纸很普通,镇上到处都有。纸条上的字是用铅笔写的,很工整,但看不出笔迹特征。
“会不会是…‘青松’?”周明远低声猜测,“西北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暗中帮忙?”
魏莱沉思。有可能。西北既然能运来那些设备,弄点急救药品应该也不难。而且,时机太巧了,正好在他们自己的储备药被盗、走投无路的时候送来。这更像是…一种补偿,或者一种警告:你们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我们能帮你,也能…
他想起上次药品被盗的蹊跷。如果真是钱、孙二人干的,他们偷药干什么?自己用?还是想制造什么事件?而西北(或“青松”)及时送药,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四水镇的一举一动,甚至可能…已经处理了偷药的人?
细思极恐。四水镇仿佛一个棋盘,魏莱等人是明面上的棋子,而西北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则是更高明的棋手,在看不见的地方进行着博弈。
“这件事,到此为止。”魏莱对周明远和郑怀远说,“药是‘好心人’送的,我们感激。其他的,不要问,也不要说。集中精力,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孩子转危为安,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药品被盗和匿名送药事件,像一层更深的迷雾,笼罩在四水镇上空。
四月中旬,县里传来人事变动消息:王副部长被调离武装部,去地区党校学习。新任县武装部长姓雷,叫雷振山,是从野战部队刚转业下来的,据说脾气火爆,作风强硬,但原则性很强。
对这个新部长,魏莱和周明远心里都没底。不知道他对四水镇、对魏莱是什么态度。
雷部长上任后不久,就带着人来四水镇“熟悉情况”。他没有像王副部长那样一来就找茬,而是实地看了荒甸子、创业渠、铁工厂、医疗点,还去走访了几户群众。
雷部长话不多,但问的问题很实在:粮食够不够吃?春耕有什么困难?民兵训练开展得怎么样?对镇上工作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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