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在四水镇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他们走访了更多群众,查看了更多账目,甚至去了铁工厂车间实地检查。但就像之前的检查组一样,始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刘大壮那边,张铁匠已经跟他统一了口径:就说自己是“被钱干事胁迫”,所以才说了那些话。至于钱干事许诺的当兵名额,刘大壮主动表示“不需要了,不能给组织添麻烦”。
这个转变让刘建明更加怀疑钱干事的动机。
第四天上午,调查组准备离开。临走前,刘建明单独找魏莱谈了一次。
“魏莱同志,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们基本了解了情况。”他的语气比来时缓和了许多,“你工作中确实存在一些不合规的地方,比如药品管理、试验车间的报备程序等。这些都需要改正。”
“我接受批评,一定改正。”魏莱态度诚恳。
“但是,”刘建明话锋一转,“我们也看到了你为四水镇做的贡献。修水渠、组织夏收、解决群众实际困难……这些,群众都记在心里。”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纸:“这是我们在走访时,群众自发写的证明材料。有按手印的,有签名的,都是说你的好话。本来这种材料不该给你看,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魏莱接过那沓纸。纸张大小不一,有的甚至是孩子用的作业本纸。字迹有的工整,有的歪斜,但每一张都写满了真诚的话:
“魏书记帮我家解决了吃水问题,她是好干部。”——三队赵老栓(按手印)
“我娘生病时,魏书记自己掏钱买药。我们全家感谢她。”——铁工厂学徒王小栓
“我儿子在朝鲜打仗,魏书记经常来家里问有没有困难。这样的领导,我们拥护。”——军属孙大娘
……
一张张,一页页,看得魏莱眼眶发热。她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小事,群众都记着。
“魏莱同志,”刘建明语重心长地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有杆秤。但是,工作方法也很重要。有时候好心办坏事,就是因为方法不对。”
“我明白。”魏莱点头,“以后一定注意方式方法,既要对群众负责,也要对组织负责。”
“好。”刘建明站起身,“我们就先回去了。最终处理意见,等地区研究后通知。”
送走调查组,魏莱回到办公室,周明远已经在等她了。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暂时安全了。”魏莱把那沓群众证明材料递给他,“老周,你看看这个。”
周明远一页页翻看,眼圈也红了:“这些乡亲……他们……”
“所以,咱们不能辜负他们。”魏莱说,“再难,也要把事做成。”
“可是工棚塌了,样品没了,西北那边……”
“西北那边我来解释。”魏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件事:第一,尽快恢复生产,不能耽误夏收和支前任务;第二,准备重建工棚。”
“重建?还建在西山?”
“不,换个地方。”魏莱走到地图前,“这次山洪暴露了西山北麓的地质隐患。我看了地形,觉得南坡更合适——那里地势高,有岩石地基,不易被水冲。而且离看青棚更近,便于照应。”
周明远看着她在地图上比划,突然问:“魏莱,你累不累?”
魏莱愣了一下,笑了:“累。但习惯了。”
“我是说,”周明远声音低沉,“你一个女同志,扛着这么多事……有时候,可以让我们这些男同志多扛点。”
“老周,这跟男女没关系。”魏莱摇摇头,“在这个位置上,就得扛这个责任。你、张铁匠、李铁柱、郑怀远……大家都在扛。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正说着,门外传来报告声。是李建国拄着拐杖来了。
“魏书记,周叔,有情况。”
“什么情况?”
“钱干事和孙干事,今天一大早就收拾行李,说是要去县里开会。”李建国说,“但我打听了,县里根本没会。他们可能是……想跑。”
想跑?魏莱和周明远对视一眼。
“为什么跑?”
“可能是做贼心虚。”李建国分析,“调查组这几天问话,重点问了钱干事胁迫刘大壮的事。他可能怕事情败露,想先溜。”
魏莱想了想:“让他们走。”
“啊?”周明远和李建国都愣住了。
“强留没意义。”魏莱说,“他们走了,对四水镇是好事。而且他们这一走,正好说明心里有鬼。”
“可是他们可能会去上级那里告状……”
“让他们告。”魏莱很平静,“调查组刚走,结论还没出,他们就急着告状,反而显得有问题。再说,雷部长那边,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果然,下午钱干事和孙干事坐车离开后不到两小时,雷振山就打来了电话。
“魏莱同志,钱有才和孙志刚去地区了,说是要‘反映重要情况’。”雷振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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