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龙抬头。
青云宗的积雪化尽了,山道两旁的枯草中冒出点点新绿。但春意并未驱散笼罩在宗门上空的阴霾——昨夜又死了一名弟子,这次是符修院的内门师兄,死在绘制符箓的静室里,桌上摊开的符纸墨迹未干,人却已成了一具干尸。
恐慌达到了顶点。
执法堂宣布全面戒严:所有弟子不得单独行动,戌时后禁止外出,各堂口加派双倍岗哨。主峰大殿的灯火彻夜不灭,长老们争论的声音偶尔传出,在夜风中飘散。
藏书楼底层,林寅对外面的喧嚣充耳不闻。
他正全神贯注地处理最后一批木料——这些是陈锋从除魔队物资处“借”来的,据说是某种百年桃木的边角料,对阴邪之物有天然克制效果。虽然只是边角料,但对林寅来说已是难得的材料。
桌上摆着三排木符半成品,每排十个,整齐排列。
第一排是最初的简易版,只用普通松木和基础剑痕。
第二排是改进版,加入了研磨成粉的解毒糕药材。
第三排是正在制作的最终版——桃木为基,剑痕更深,药材比例经过三天调试,血滴也从指尖血改用心头血——虽然更伤身,但效果显着提升。
林寅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下有浓重的乌青。
他已经连续三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研究、试验、改进。
王大锤送来的补汤堆在墙角,有些已经凉透了。周小豆偷偷塞给他的安神香只烧了一半,就被他掐灭了——香味会影响他对药材气味的判断。
此刻,他正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滴血开光。
不是简单的滴在表面,而是用刻刀在木符背面刻出一个微小的凹槽,将血滴精准地滴入槽中,再用融化的蜂蜡封住。这样血不会流失,能持续发挥作用。
很精细的活。
需要手稳,心静,神凝。
林寅拿起第一枚桃木符,刻刀轻轻划下。
沙沙沙……
木屑飘落,凹槽成型。
他咬破舌尖——心头血已取过三次,不能再取了,舌尖血虽然效果差些,但勉强够用。
一滴鲜红的血滴入凹槽,迅速渗入木纹。
木符表面泛起一层微弱的红光,持续了三息,渐渐隐去。
成了。
林寅放下木符,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是第二十九个。
还剩最后一个。
他拿起第三十枚木符,正要下刀,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王大锤那种沉重的步子,也不是周小豆那种轻快的步子。而是……很稳,很规律的步子,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
林寅立刻收起所有木符半成品,只留下桌上那枚还没处理的桃木符。
门被敲响。
咚、咚、咚。
和上次李默来时的节奏一模一样。
林寅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请进。”
门开了。
进来的果然是李默。
他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但今天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都是百器阁的执事弟子,面无表情,眼神锐利。
“林师弟,忙着呢?”李默扫了一眼桌上的桃木符,“哟,这是什么?”
“随手做的小玩意儿。”林寅说。
“我看看。”李默不由分说地拿起木符,仔细端详,“桃木……刻痕……还有药味?师弟这是在制作……符箓?”
“算不上符箓。”林寅说,“就是戴着玩的护身符。”
“护身符?”李默似笑非笑,“师弟还会这个?跟谁学的?”
“自学的。”林寅坦然道,“看了些杂书,瞎琢磨。”
“哦?”李默把木符递给身后的一名弟子,“王师弟,你是符修院的,你看看这‘护身符’怎么样?”
那名弟子接过,仔细感知,脸色微变:“李师兄,这里面……有微弱的灵力波动。”
“灵力?”李默挑眉看向林寅,“师弟不是说,只是凡俗之物吗?”
“桃木本身就有灵性。”林寅平静地说,“刻痕只是装饰,药材是为了防虫。至于灵力波动……可能是桃木自带的吧。”
这个解释很牵强。
但李默没有立刻戳破。
他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林师弟,我今天来,是奉烈火长老之命,正式对你进行调查。”
终于来了。
林寅心中一凛,但面上不动声色:“调查什么?”
“三件事。”李默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竹林遇袭当晚,你说你用石灰粉脱身,但执法堂在现场发现了打斗痕迹——不是单方面的追杀,是真正的交手。一个杂役,如何能与炼气后期魔修交手?”
“第二,你这些‘护身符’,制作精良,蕴含特殊效果,绝非自学能成。你背后,是不是有高人指点?或者说……是魔道的传授?”
“第三,”李默盯着林寅的眼睛,“最近宗门内流传一种说法:魔道之所以渗透,是为了寻找某个‘身怀异宝’的人。而师弟你,从圣体之耻到如今制作符箓,变化太大了。不得不让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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