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需四百五十万贯上下。”孙行声音发沉,“这还不算后续若战事迁延,需追加的投入。”
四百五十万贯,近乎相当于去岁国库岁入的小半。
冯仁起身:“(lll¬ω¬)陛下,你看我值几个钱?能卖了就卖了。
四百多万,当我是散财童子还是貔貅?”
李治被冯仁这话气乐了,半真半假地瞪眼:“先生,你可是长宁郡公!
是朕的股肱之臣!卖了你,朕成什么了?”
他撑着御案站起身,“这五万兵,必须出!新罗这根刺,必须在吐蕃缓过气来之前拔掉!”
转过身,“赋税不能再加,内帑也所剩无几。
但朕不信,诺大一个大唐,就凑不出这四百五十万贯!”
“陛下,”郭正一迟疑道,“或可再行‘报效’?
令诸王、公主、勋贵、豪商……”
“报效、乐捐,已行数次,杯水车薪,更惹怨声。”
狄仁杰摇头打断,“且此次数额巨大,绝非寻常‘报效’可解。”
冯仁叹口气,看向李治:“要用吗?”
李治一怔,犹豫一会儿瞬间一脸肉疼。
在场官员一脸茫然。
李治问:“先生,能只拿一半不?”
冯仁一脸无语,“行。”
“好吧。”
“好了,陛下一百二十万两,我凑一百万两,剩下二百多万两朝堂募捐能凑到吧。”
不少大臣沉默。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钱的是真没钱,但有钱的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装没钱。
毕竟二百多万,就算挨个大臣募捐那也是肉疼。
见不说话,冯仁冷笑,说:“既然诸位在场诸位都如此清廉,那只能让丽竞门、不良人去摸摸各位的底了。
当然我也不是为难各位,毕竟这也算是给朝廷出份力。”
话说到这份上,简单来说就一个字,不捐也得捐。
狄仁杰率先起身,“我愿出一万……”
冯仁抬手,“我清楚你和元一的情况,你俩就算了,我替你俩出二十万。”
这偏袒得有点明显了,就不能也帮帮我……郭正一欲哭无泪,“臣……臣出十……不二十万。”
区域官员也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毕竟现在大出血,总比被抄家出来好。
就这样,四百五十万凑齐。
~
咸亨二年,二月。
黄河冰凌初解,漕运尚未全通,但登莱水师的战船已升帆待发。
四百五十万贯军资,分批押运,半数走陆路经洛阳、幽州,半数由海路直抵熊津。
“大帅,东线的钱粮已启运。”
李俭将密报递上,“薛将军信中说,待三月春汛,便可大举渡江。”
冯仁裹着裘袍,靠在暖阁的窗边。
“西边呢?”
“伦钦礼赞病了。”
李俭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撇,“说是染了风寒,闭门谢客。
但咱们的人瞧见,他那个叫‘鹞子’的亲随,昨夜悄悄去了西市,进了……修文坊一处宅子。”
“修文坊?”冯仁眼皮微抬。
“是。那宅子的主人,姓韦。”
冯仁指尖在窗棂上轻轻一叩。
韦姓,关中着姓,与皇室累世联姻。
修文坊那处宅子……他隐约记得,是驸马都尉韦正的别业。
“韦正……”冯仁沉吟,“此人素来谨慎,不涉党争。伦钦礼赞找他做什么?”
“尚未查明。但‘鹞子’进去约莫两刻钟便出来了,神色如常。韦府那边,也没有任何异常动静。”
“盯紧。尤其是韦正近日与宫中、与东宫的往来。”
“是。”
李俭退下后,冯仁独坐良久。
伦钦礼赞这一“病”,病得蹊跷。
谈判僵持,东线军资却已启运,这消息瞒不住人。
吐蕃内部,主战派定然坐不住。
论钦陵给他的时间,恐怕真的不多了。
“夫君,”落雁端着一碟新蒸的桂花糕进来,“孙爷爷让厨房新做的,说是安神健脾。你尝尝。”
冯仁拈起一块,入口清甜,带着淡淡的药香。
“玥儿呢?”
“在后园,跟卢照邻学画画呢。”落雁瞥了他一眼,“孙爷爷说了,让你少管。”
冯仁哼了一声,没接话,只问:“卢照邻的举荐文书,递上去了?”
“递了。吏部那边回了话,让他三月初参加吏部铨选。”
落雁顿了顿,“那孩子……自己倒有些志忑,怕才学不足,辱没了咱们的举荐。”
又瞥了一眼,“明日你去过一下,这文书不就成了?何必那么麻烦?”
冯仁放下咬了一口的桂花糕,眉宇间掠过一丝沉凝:“过一下?
我说老婆大人啊,你当吏部铨选是咱家后园的门槛,想跨就跨?”
他拍了拍手上的糕屑,语气转冷:“举荐是给他机会,不是给他前程。
路铺了,能走多远,得看他自己的腿脚。
卢照邻若连吏部那关都过不了,趁早熄了仕途的心,安安分分在府里读书养性,将来或可当个清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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