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冰凉刺骨,贴着后背渗进骨髓里的寒意,让姬妈妈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趴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起来,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可豆丁接下来的话,却比身上的伤更让她心头一紧。
“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上门的份上,给个三千豆丁币,这事就算暂时揭过。”豆丁蹲下身,用脚尖踢了踢姬妈妈的胳膊,语气轻佻又带着威胁,“不然的话,我直接打电话给安宝,跟它说,它的两个老熟人,现在就在我这儿做客呢。”
“安宝”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姬亿元和霞的头顶。两人原本还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听到这名字的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竖了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过往那些被安宝折磨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些没完没了的整蛊,那些被直播出去的狼狈瞬间,那些被无限放大的出丑画面,一次次把他们的尊严碾得粉碎。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就是这些不堪的经历,给安宝的直播间带来了数亿元的收益,他们沦为了安宝牟利的工具,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姬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咬着牙,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她的口袋里其实揣着不少钱,三千豆丁币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她偏不!凭什么?凭什么这些把他们玩弄于股掌的人,还能理直气壮地勒索她?她偏不低头,偏不让这些人得逞!
趁着豆丁转身跟丫丫说笑的间隙,姬妈妈猛地发力,踉跄着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口冲去。她跑得又急又快,连身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赶紧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更不能落到安宝手里!
“想跑?”豆丁眼疾手快,瞥见姬妈妈的动作,当即低喝一声。他和丫丫对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扑了上去,一把摁住了还瘫在地上的姬亿元和霞。两人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扑腾着,嘴里发出愤怒又绝望的嘶吼,可他们刚被胖揍过一顿,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挣脱不开豆丁和丫丫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姬妈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跑了一个也没事,这两个,足够了。”丫丫拽着姬亿元的胳膊,冷笑一声,随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房间的门就被再次推开。那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安宝依旧是那副张扬又时尚的打扮,穿着一身亮眼的蓝色小衣服,搭配着一条洁白的短裙,头上还别着一个鹌鹑形状的发夹,俏皮又刺眼。它背上的包鼓鼓囊囊的,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吧唧,凑近了看才发现,那些吧唧上印着的,全都是姬亿元和霞过往出丑的模样——被整蛊时的狼狈,被羞辱时的窘迫,不知道何时竟被偷偷拍下来,做成了周边。
姬亿元和霞看着那些吧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安宝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瞬间,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的鹌鹑涌了进来,它们动作麻利地冲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姬亿元和霞死死摁住,任凭两人怎么嘶吼挣扎都无济于事。临走前,安宝还不忘示意一只鹌鹑,递了个厚厚的红包给豆丁和丫丫,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带走,回丫丫国。”安宝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率先朝外走去。
姬亿元和霞被强行拖拽着,扔进了停在楼下的一辆面包车里。车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希望。他们这才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这张天罗地网,等待他们的,是被送往机场,乘坐安宝旗下安全航空的私人飞机,去往那个陌生又可怕的三丫市。
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铺天盖地的绝望,如同浓稠的墨汁,将他们紧紧包裹,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霞彻底崩溃了,她不想再忍受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拼了命地想要咬舌自尽,可她这才惊觉,自己根本没有牙齿,舌头也根本伸不出鸡嘴,连自我了结都做不到。她又试图憋气,想要就此晕死过去一了百了,可身体的本能却不容许她这么做,哪怕晕过去,也会不由自主地恢复呼吸。
绝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两人的心脏。更让他们崩溃的是,几只鹌鹑还举着摄像机,凑到他们面前,对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停拍照,嘴里还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把这些照片做成新的周边,再赚一笔流量和收益。
面包车缓缓启动,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车厢里的光线昏暗,姬亿元和霞瘫在角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里只剩下一片死寂。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暗无天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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