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的结果自然毫无悬念。
何子安连第二回合都没撑住,就在慌乱的匆忙后退中,左脚被右脚绊住,整个人狼狈地摔坐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双手撑着台面,挣扎着想要重新爬起来,然而自己的两条胳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震麻了,丝毫使不上力气。
忱骁把木棍随手靠在一边立住,伸出手拉他:“没事吧?”
何子安握住忱骁递来的手,借力起身,摔落时的剧痛还未完全消散,脸上的肌肉因疼痛微微扭曲,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然而缓了一会儿,他身上才刚没那么疼了,何子安就又觉得自己可以了。于是他十分自信地指着忱骁,开口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江书忍不住笑起来,他站起来走到练功台底下,抬眼看向何子安,笑着打趣道:“何兄,梦想是美好的,只是这现实嘛,恐怕还是有些任重道远啊。”
何辞站在江书身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颔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江公子所言极是,依本王看,子安要实现征战沙场、立下战功的宏愿,有生之年,大概,还是有可能完成的。”
何子安本就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满心恼火,忱骁偏偏还火上浇油,大剌剌地直接凑到他跟前,笑着调侃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是别去了,省得丢人现眼,到时候被敌人一招就撂倒,那可太没面子咯。”
何子安一听,顿时就恼羞成怒了,他大喊了一声,张牙舞爪地朝忱骁扑了过去。
忱骁大笑着,直接从练功台上纵身跳下,几个箭步蹿到何辞身后,还不时探出头来,挑衅地冲着何子安勾手。
何辞被两人老鹰抓小鸡似的夹在中间,那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像是有几十只聒噪的麻雀在耳边叽叽喳喳,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眉头微微皱起,一脸无奈。
江书反应很快,一见到何辞表情不悦,他就立刻上前几步,伸长胳膊拦住了气势汹汹的何子安,连忙叫停了这场闹剧。
为了转移话题,江书故意提高了声音,拖长着音调,开口问道:“何兄,你不是新得了个歌女吗,怎么这种时候还要藏着掖着,也不叫出来给我们看看?”
何子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刚才的恼意一扫而空。他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扬着下巴说道:“你急什么,我叫她出来就是了。”
说完,他扭头看向侍女,提高了音量命令道:“你去把林姑娘请出来。”
不多时,那侍女就领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缓缓走来。
林姑娘身着一袭绣着青莲的月白色罗裙,她走到众人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抬起头时,那眉眼间的盈盈笑意,恰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明艳动人 。
“小女林盼兮,见过各位大人。”
何子安在她刚到的时候就迎了上去,此时美人在怀更是满脸得意,说道:“我就说林姑娘貌若天仙,没骗你们吧?”
江书十分配合地点头,称赞道:“果真是国色天香,何兄好福气啊!”
忱骁撇了撇嘴,可那视线却像不受控制一般,不住地往身边何辞脸上瞟。
这时,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屏风和古筝,林盼兮款步至厅中备好的檀木琴案前,轻轻坐下。
“小女献丑了。”
她轻声说完,玉指轻挑慢捻,琴音顿时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几人相继入座,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林盼兮朱唇轻启,歌声清婉悠扬,似山间清泉淌过鹅卵石,又像微风拂过春日树梢,听得人不自觉的就沉浸其中。
忱骁大概是天生没有欣赏音乐的天赋,美妙的歌声响在耳畔,他却偷偷打量起何辞的表情。
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抓住何辞的衣袖一角,手指与之轻轻纠缠着,疯狂刷存在感。
何辞感受到动静,嘴角无奈地轻抿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将忱骁的手轻轻拍落。
忱骁撇了撇嘴,只好安分下来。
何辞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用低头的动作偷偷藏起嘴角那一抹被忱骁逗出的,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一曲过后,何子安第一个伸手鼓掌,他扭头看向大家,脸上洋溢着收不住的笑容:“怎么样,我就说她唱得好吧!”
何辞也跟着他鼓掌:“嗯,林姑娘技艺确实了得,歌声婉转,别具韵味 。”
忱骁垂下眸。
江书笑着拍了拍何子安的肩膀,语调上扬,带着浓浓的打趣意味:“你呀,当时在春香阁就心心念念得很,现在终于是高兴了吧?”
何子安脸颊泛红,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眼何辞:“当时见到太子殿下把月儿姑娘纳入府中,我还心生羡慕呢,如今想来这位林姑娘才是更合我的心意。”
何辞手中的茶盏刚举到唇边,听到何子安这话,他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想起,在旁人眼中,自己还对那个月儿情根深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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