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羽丘学园，第二节课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解着复杂的公式，粉笔敲击黑板的哒哒声规律而单调。
丰川祥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瞥向教室的角落。
立希空着的座位像一块突兀的空白，不断提醒她乐队此时面临的现状。
第二天了……
桌肚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祥子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顿，迅速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讲台，老师正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演算。
她微微侧身，手指悄然探入桌肚，摸出手机，借着课桌和身体的掩护，快速点亮屏幕。
长崎 素世
「我收到立希的回复了。」
短短几个字，瞬间打破了祥子维持的表面平静。
她瞳孔微缩，几乎是立刻回复，指尖因为急切而有些用力：
「真的？！她说什么了？情况怎么样？」
发送。
等待回复的几秒钟，变得异常漫长。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既期盼是好消息，又隐隐担忧。
屏幕再次亮起。
素世发来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张截图。
祥子点开。
聊天界面非常简洁，背景是素世常用的那种冷淡风格。
最上方是素世发送的那条信息：「立希。我是素世。如果看到，不用回。只是告诉你，练习室，老时间，我们都会在。」
下方，是立希的回复。
只有一个字。
「滚。」
祥子盯着那个字，愣住了。
祥子没想到会是如此直白、如此粗暴、如此……不留任何余地。
另外，她又想到了什么
素世可能要气炸了
怎么办？
祥子下意识地打了这三个字，却在发送前停住了。
她看着那个刺眼的“滚”字，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慰素世？
指责立希？
还是继续商量对策？似乎哪一种都苍白无力。她删掉了输入框里的字，手指无措地悬在屏幕上方。
就在这时，素世的新信息跳了出来。不再是截图，而是文字，而且……
「哈。」
一个单字，带着一种近乎气笑的荒谬感，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发送者情绪的波动。
紧接着，一条信息几乎是追着前一条蹦出来的，语速快得不像平时那个冷静疏离的长崎素世：
「不行，我忍不了了。」
祥子心头一跳，连忙打字：
「素世同学，你冷静点，立希她现在情绪可能……」
话没打完，又一条信息接踵而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冷静？我很冷静。我就是太冷静了才只是发信息！］
［祥子，我告诉你，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不是让我‘滚’吗？好啊，我偏不。］
［我现在就去椎名家，我倒要当面问问她，我期待了半天，这个‘滚’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躲在房间里当鸵鸟就能解决问题了？真是幼稚得可笑！］
祥子看着这一连串的信息，几乎能听到素世带着冷意的声音。
她有些急了，顾不得还在上课，手指飞快地敲击：
「素世！别冲动！你知道地址吗？而且这样突然上门，万一立希她……」
信息发送。
但这次，没有立刻得到回复。
一秒，两秒，三秒……对话框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这状态持续了几秒后，消失了，又出现，又消失。
最后，归于平静。没有新的信息气泡弹出。
祥子蹙起眉头，心里那丝不安在扩大。
素世是生气了不想回？
还是……在做什么？
她不会真的冲动到直接去找立希吧？
一旦被真正触怒，那份藏在优雅表象下的执拗和尖锐，可能又会让素世做出超乎预料的事。
她忍不住又发了一条：「素世？你还在吗？千万别冲动，我们再想想办法。」
依旧没有回复。
祥子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退出与素世的聊天框，下意识点开了与“高松灯”的聊天窗口，想问问灯是否知道更多，或者有没有其他办法。
但看着灯最后那条带着哭泣表情的、询问立希情况的信息，她又停住了。
灯已经够担心了，不能再给她增添无谓的焦虑。
她又点开与“若叶睦”的聊天框，一片空白。睦向来很少主动发信息。
焦虑悄然缠绕上来。
祥子盯着手机屏幕，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素世的回复，哪怕是继续发泄怒火也好。可是，没有。
对话框安静得令人心慌。
她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立刻请假出去，想办法联系上素世，或者……直接去她家看看？
但素世家离学校不近。
这种无力感让她更加烦躁。
城市另一端的公寓内
几乎在祥子发出第一条劝阻信息的同时，长崎素世正站在自家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胸腔因怒意而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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