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大喜奶奶惊呼出声,她扑向那辆多出来的牛车,手掌抚过牛背,摸到满手结实的肌肉,“这耕牛……”
“好牲口啊,这蹄子,这腰背,开春犁地肯定有劲!”几个老汉也眼睛发亮,围着牛打转。
当看到车上堆成小山的粮袋时,人群更是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芸娘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怯生生道,“我、我还拿了盐罐子…”布包解开,粗盐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许老太笑着一把搂过芸娘,却摸到孩子骨瘦如柴的背脊——这哪是十几岁孩子该有的身子骨?
老太太突然想起那日刚从匪窝救出的这群女娃的情形,她嗓子发哽,“好丫头…好丫头呀…”
当宋时念从怀中掏出大伙的户籍时,场面霎时安静。
众人皆小心翼翼又隐含激动地望着她手中的黄册,直到村正将户籍一一发放至众人手中。
本以为这回能保住命已是万幸,不曾想竟还能拿回自己的户籍。
不知是谁先哭出了声,接着便是一片抽泣。
李芍药不知何时走到了宋时念身边,突然塞给她个东西——是那支染血的簪子,已经擦得发亮。
“下次,教我射箭。”她声音很轻,眼底却烧着火。
“好!”宋时念将簪子紧紧攥在手心。
村正挨个点名,当最后一个人应声时,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八十人,一个不少!”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哨箭声。
宋时念浑身一凛,抄起车辕上的鞭子,“是赵家放的信号!”
宋老爷子原本张开的嘴突然闭上,已经举起的手也缓缓放下。
他转头看向沈外祖父,两个老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重伤的和李郎中一辆驴车,剩下几辆上老弱妇孺!快!”宋时念的鞭子在空中抽出一声脆响。
沈外祖父的胡子动了动,竟第一个拄着拐杖向驴车走去。
经过外孙女身边时,老人佝偻的脊背忽然挺直了些,“路线图在第三册《水经注》夹页。”
宋老爷子大笑出声,染血的巴掌重重拍在车辕上,“听念丫头的!四郎打头,老二断后!”
布满老茧的手在孙女肩头一按即离。
宋四郎立刻翻身上骡车,展开路线图在前面领路。
宋时念扯开暗格,将包袱甩给李郎中,“先止血!其他的路上再说!”
队伍立刻像绷紧的弓弦般弹射出去。
孩子被妇人们一个个塞进车里。
重伤的张铁匠被青壮合力抬上铺了干草的驴车。
宋老二咬着布带草草捆住流血的手臂,李芍药边跑边用衣带扎紧芸娘额头的伤口。
“金疮药!谁有刀伤抹这个!”李郎中在颠簸的驴车上大喊,药瓶在众人手中接力传递。
直到趟过三道溪流,队伍才在废弃炭窑停下。
宋时念率先指挥青壮垒防马栅。
沈外祖坐在火堆旁,突然开口,“真像她外祖母当年在粮仓发粥的样子。”
宋老爷子望着孙女忙活的背影,把半块馍掰碎了扔进陶罐里,“青出于蓝。”
忙完布防,宋时念从空间偷渡的消炎药粉终于能兑进热水。
伤员们挨个灌下苦药汤,李郎中用烧红的匕首给张铁匠剜出腐肉。
“得亏是上等伤药。”见伤口状态尚好,李郎中面露诧异。
“赵家库房顺来的,能不好使?”宋时念接话。
但她不知道的是,库房的那一手粉尘爆炸,让此时的赵家彻底陷入混乱,根本没空理会她们的去向。
管家从瓦砾堆里扒出赵员外时,老爷的锦袍已烧得只剩半截,一张胖脸被烟熏得焦黑,进气多出气少。
郎中连夜被抬进府,把完脉就摇头,“颅内有淤血,能不能醒…就看这两日的造化。”
火借山风,肆虐如虎。
护院乱作一团,一半人忙着救火,另一半急着搬各院金银。
天亮时,县尉派来差役打探,只见赵家庄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赵员外人还躺在床上,赵家各房已开始争夺家产。
“爹还没断气呢!”大少爷一脚踹翻端着参汤的庶弟。
“库房的银子呢?定是你这贱民私藏了!”三房媳妇揪着管家的头发尖叫。
“流民全跑了?”县尉听完师爷汇报,弹了弹官服上并不存在的灰,“赵老爷这是……天怒人怨啊。”
说罢转身就走,横竖赵家几个儿子早往他袖子里塞过银票,这浑水谁爱蹚谁蹚。
赵家有老仆嘀咕,“怪哉,库房炸得邪门……”
蹊跷的是西北角马厩未被火势波及,倒像是老天爷专给贼人留了路。
更巧的是,昨夜恰有一半护院被调去河堤镇压囚徒——
经过整夜跋涉,天光微亮,队伍终于抵达真源县地界。
祸水河面泛着鱼肚白,映出岸边一行人疲惫的身影。
自逃出赵家庄,他们再不敢白日行路,只能在夜色掩护下沿着河岸西行。
“咳咳…”沈思远踢到块碎石,惊起芦苇丛中栖息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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