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一般家种紫苏叶每斤作价十二文。”
李芍药拨着算盘,“咱们这批品相好,萧大人给到十五文。”
“北境天气寒冷,风寒频发,紫苏叶配黄芪正是对症。”
宋时念在心里飞快盘算,五亩地收了近四百斤干叶,扣除给李芍药的两成炮制费,净得四贯八百钱。
“对了,先前分给芸娘她们的紫苏种子,收成可还好?”
“芸娘她们一亩地收了近二百斤呢,比你家的还多出两成,
你是没瞧见,她们日日蹲在地里捉虫,恨不得连叶片背面都要擦得干干净净。”
李芍药说着扑哧一笑,“郑婶子还说,这紫苏比自家娃还金贵。”
宋时念弯了弯眸子。
“阿念,你真好。”李芍药突然握住她的手。
这话说得极轻,村里多少人家来讨过种子,独让她偷偷将种子分了些给了芸娘她们女户。
“女子在世本就不易。”宋时念反手捏了捏她的掌心,“自当互相帮助。”
李芍药抿嘴一笑,走到药柜后,“你借我的弓,我可没白收着。”
说着,她取出那把小梢弓。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正中屋外箭靶靶心。
“芍药姐厉害!”宋时念对她竖起个大拇指。
“这准头,比起我三哥都差不了多少…”
话音未落,李芍药手中的第二支箭突然歪斜着扎进靶架。
她慌忙背过身去整理箭囊,却掩不住耳尖那抹绯红。
宋时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来也怪,三哥近来总往药圃跑…”
“哗啦——”晒着药的笸箩翻倒在地上。
两人同时蹲下去捡,宋时念瞥见好友连后颈都泛着薄红,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当宋时念沉甸甸的麻布钱袋放在堂屋方桌上时,铜钱碰撞的脆响让全家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阿奶收着。”她故意晃了晃钱袋,里头铜钱哗啦啦作响。
“往后还有更多呢!”
“哇!姑姑最厉害。”
安安和浩浩这对活宝立刻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两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孙氏冲小姑子竖起大拇指。
“瞧把你得意的!”宋三郎故意撇嘴,手里却不停给小妹剥着炒松子。
宋二郎用手肘轻拐三弟,“酸什么呢!咱家小妹就是有本事!”
老爷子眯着眼笑得胡子直颤。
“砾石岗东头那五亩薄田,也拨给念丫头种药去!”
宋大伯轻咳一声,“是该…该给丫头试试。”
“好!明日就帮小妹整地!”宋大郎一拍大腿。
许老太摩挲着钱袋上细密的针脚,看着满屋笑闹的儿孙,悄悄用袖口按了按眼角。
霜降前夕,正是冬小麦的播种时节,宋家老小齐上阵。
两头黄牛拉着曲辕犁在前头开沟,宋大郎在后头扶耧车。
这金贵的抗旱麦种一粒都不能撒漏了。
“慢些!耧眼再调小半指!”宋时念蹲在田埂上喊道。
整整十日,全家壮劳力轮番上阵。
宋三郎的掌心磨出了血泡,宋二郎的腰都快直不起来,连小饼都晒脱了层皮。
直到最后一块旱田播完,众人站在田埂上齐齐舒了口气。
“明年定有个好收成!”
次日,宋家从城里运回三百株桑苗。
宋时念特意选了耐旱的鲁桑,栽在丘陵旱田的梯田最上层。
“桑下间作些耐阴的药草。”她指向牛车上新运来的苗筐。
“才从山货郎手上换的——”
“紫苏?”宋二郎拎起一束嫩苗。
“是薄荷!”她笑着纠正,“耐阴又驱虫,桑树生了虫也不怕。”
说着又拎起个布袋,“底下再间作些苜蓿,既能肥地,嫩叶还能喂牲口。”
宋大郎闻言,立刻把耧车调成宽行距。
众人默契地分成三拨:一队挖桑树穴,一队栽药苗,还有一队专门往垄沟里点播绿肥籽。
终于,在霜降前最后一场细雨落下前,宋、沈两家的田地全部播种完毕。
萧砚新拨的那片荒地也在老陈头的带领下,按宋时念的规划整齐地种上了冬小麦。
宋时念每次去查看进度,总能见到新面孔。
有些是缺了条胳膊却仍利落扶犁的老兵,有些是带着孩子在地头撒种的妇人。
还有沉默寡言的少年,腿上带着箭伤留下的跛,却坚持跟着大人们一起劳作。
“这些都是北境退下来的。”
老陈头见她目光停留,低声解释,“小将军说,地不能荒着,人更不能闲着。”
宋时念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整齐的田垄。
尽管有些人动作略显笨拙,但每块地都料理得一丝不苟。
一个独眼的老兵正耐心地教个小姑娘如何用脚压实松土,那孩子学得认真,额头上沾了泥也顾不上擦。
“他们很珍惜这个机会。”陈叔轻声道,“比寻常佃户上心得多。”
宋时念看着远处几个妇人合力抬水的背影。
“陈叔,这些退下来的兵,除了种地,平日还靠什么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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