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倒是谨慎。”
萧砚嗓音透过布巾传来,低沉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宋时念退后一步,没好气开口,“萧郎君若是无事,还是少出门为好。”
萧砚不紧不慢道,“正巧路过,玄钺会些医术,许能帮得上忙。”
一直隐在暗处的玄钺立刻上前,“郎君。”
“去把车上的药材卸下来。”
萧砚吩咐完,又看向宋时念,“一些常用的药材,应是能用得上。”
宋时念一怔,没想到他竟还带了药材来,心里微微一暖,语气也软了几分,“多谢。”
萧砚看着她,眸色深了几分,“若有其他需要,随时可来找我。”
宋时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匆匆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听见他又补了一句——
“面巾,系得很妥帖。”
宋时念脚下一绊,差点踩到自己的裙角,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玄钺看着自家郎君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着宋娘子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
“郎君,您这样逗宋娘子,不怕她日后知道了跟您算账?”
萧砚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扬,“那也得等她先发现再说。”
玄钺:“……”
——郎君,您这心思,可真够黑的。
不过片刻功夫,宋时念竟又折返了回来。
她面巾上方的耳尖微微泛红,显然有些难为情。
“萧郎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能不能借一下玄钺?村里王老汉家也有人发热,李郎中如今困在张家,他大儿子还未出师,不敢独自看诊…”
她飞快补充道,“我家里备了罩衫和面巾,玄钺只需穿戴好再去,诊完后全身用高浓度酒消杀,不会染上病气。”
萧砚目光微动,还未开口。
玄钺已上前道,“属下略通医理,可去一试。”
宋时念松了口气,连忙道,“那请随我先去家中取防护衣物。”
宋家院内。
玄钺利落地套上宋时念准备的棉布罩衫,系紧面巾,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宋时念又递给他一个竹筒。
筒身细长,顶端嵌着一个精巧的铜制按压机关,轻轻一按,便能喷出细密酒雾。
“这是…?”玄钺好奇地打量着这从未见过的器物。
“消毒用的。”宋时念示范了一下按压动作。
“里面装的是高浓度酒,能杀灭病气。看完诊后,全身喷洒一遍,尤其是手和衣物。”
玄钺虽觉新奇,但并未多问,收好竹筒便随宋二郎往王栓子家赶去。
院内一时只剩萧砚与宋时念二人。
北风微凉,萧砚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另一个竹筒上,“这酒,似乎与寻常不同?”
宋时念心跳微快,知道机会来了。
“这叫‘酒精’,取酒之精华之意。逃荒时我曾用酒清洗伤口,但普通酒不够烈,效果不佳,便想着能否提纯。”
她将竹筒递给他看,筒身还刻着几道防滑的凹痕。
“浓度越高,越能杀灭病气。不仅能用于防疫,战场上清理伤口、器械消毒,皆可派上用场。”
萧砚指腹摩挲着竹筒上的纹路,眸色渐深。
他自然明白此物的价值,若用于军中,伤兵存活率必能大增。
“宋娘子如何想到这般制法?”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宋时念早已备好说辞,“曾在杂书上见过蒸馏之法,试了许多次才成。”
她抬眼直视他,“萧郎君若有兴趣,我可将方法写与你。”
夜风拂过院角的药炉,带起一缕轻烟。
萧砚轻笑一声,“宋娘子这是又要与我做交易?”
“是互惠互利。”她纠正道,“北境将士若用上此物,能少折损多少人命?”
“宋娘子想要什么?”
“我要萧郎君一个承诺。”她直直盯着他,声音变轻,“他日若世道更乱…”
“望萧郎君能庇护宋家一二。”
萧砚眼神倏地沉了下来。
檐下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在他眉骨投下深浅不定的阴影。
良久,他伸手——
啪的一声,竹筒被他按在石桌上。
“不够。”
宋时念错愕抬头,正撞进他幽深的眼底。
“若这酒精的效用真如你言,可活万人命。”萧砚声音极轻,每个字却重若千钧,“换个更大的。”
她瞳孔微微一颤,这话分明在说——你可知自己握着怎样的筹码?
药炉上的陶罐咕嘟咕嘟沸腾,水汽冲开罐盖的声响惊得宋时念肩头一颤。
萧砚却已转身走向院门,墨色衣袂扫过门槛时抛下一句,
“想好了,再去寻我。”
不多时,玄钺便看诊回来。
他站在院角的火盆旁,利落地将罩衣面巾扔进沸水中。
眉宇间难得带了几分凝重,“确是时疫,且传得极快。王栓子家五口人,已有三人发热。”
宋时念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比张家还严重?”
“嗯。”玄钺取出方子递给她,“按此方煎药,先控制住高热。郎君已派人去调药材,最迟明早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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