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记在襄阳城逐渐打出名号,豆酱和腐乳成了城里人走亲访友的常备礼,连带着豆制甜品也在各家女眷间口口相传。
大伯娘如今带着芸娘和杏花两个徒弟,二人手脚勤快,学得也快,渐渐能在忙时独当一面。
那片盐碱地如今也变了模样,往日白茫茫的荒原上,蔓延出了几分绿意。
陆续抵达的伤兵们,已在规划好的屋舍区垒起了第一批石墙。
袅袅炊烟从新建的灶房升起,终于有了几分安身之家的气象。
转眼便到麦收的时节,砾石村的麦田早黄透了,金浪一层叠一层。
宋老二他们早早从城里赶回来,裤腿还沾着豆酱铺子的酱香,就被老爷子催着磨镰刀。
“爹,这麦穗沉得压手啊!”宋老二掂了掂麦秆,满脸惊喜。
老爷子捻开一穗麦子,麦粒饱满,一看就知道产量不赖。
去年冬天那场大雪,村里人都说麦苗要冻死,没想到开春后反倒长得更壮实。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
萧砚带着两个抚恤营的老兵过来,衣摆上还沾着新麦的碎屑。
“宋伯。”他利落地翻下马背,“营里那边亩产估摸着能到两石八斗。”
老爷子手里的麦穗啪嗒掉在地上。
要知道,即便是江南的沃土,一亩地能打两石麦子都算丰收,更别说这薄田了。
宋时念抱着凉茶过来时,正听见这番话,空间黑土改良的麦种产量果然很高。
她嘴角不自觉扬起,抬眼时正撞上萧砚近在咫尺的目光。
“笑什么?”萧砚接过茶碗,借着接茶的姿势又凑近了几分。
宋时念轻瞪他一眼,低声道,“有人看着呢。”
萧砚这才直起身,正色道,
“这些麦子太招眼了,这片地本就贫瘠,又经历寒冬,这般产量必会引人注目。”
他沉吟片刻,“我今晚就派人来巡夜。”
宋时念心头一凛,立刻会意,
“这麦种抗寒耐旱,最适合北境种植。等收成后,我家留足种子,其余的…”
她顿了顿,“不如你安排人运往北境?”
萧砚眸光微动,“好,正好北境那边…”
话未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宋老二兴奋的喊声。
“三石!东边那块地至少能打三石!”
这声呼喊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田埂间一下热闹起来。
萧砚与宋时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
这般反常的产量,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今夜就加强看守。”
萧砚不动声色地往宋时念手里塞了块令牌,“让抚恤营的老兵扮成帮工。”
宋时念刚要点头,铁牛气喘吁吁跑来。
“阿念姐,今儿有几个生面孔一直在打听咱村的麦种…”
当晚,萧砚虽派了亲兵在麦田附近巡逻,可天亮时,田垄边缘仍被割走几捆麦子,断口整齐,显是行家所为。
宋老爷子蹲下身,捻起一截被遗落的麦穗,脸色阴沉。
“这是冲着良种来的。”
果然,没过两日,几个衣着光鲜的粮商登门,开口就要买断宋家所有麦种,价格翻了三倍。
宋时念婉拒后,对方竟冷笑一声,“小娘子可别后悔。”
第三日天刚蒙蒙亮,宋记豆坊的木门就被踹得震天响。
一队衙役凶神恶煞地闯进来。
为首的赵捕快一把掀翻柜台上的酱坛,厉声喝道,
“宋家豆酱毒死了城南李员外!宋老二何在?”
正在后院的宋三郎闻声赶来,见状就要上前理论。
张氏急忙拽住他的衣袖,“别冲动,他们这是有备而来。”
门外十几个持刀衙役已将铺子团团围住,街角还有几个漕帮打扮的汉子正在观望。
赵捕快一把揪住闻声出来的宋老二,铁链哗啦一声就套上了他的脖子,“带走!”
宋老二被押走后,宋家上下心急如焚。
宋四郎连夜托人往衙门送银子打点,却连宋老二的面都没见着。
翌日,一辆青帷马车停在了宋家门前。
车上下来个身着湖蓝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随从。
“宋老爷子,久仰了。”
来人拱手作揖,笑容可掬,“在下周安,在襄州司马府上当差。”
宋老爷子强压着怒火将人让进堂屋。
周管家却不急着入座,反而负手在院中踱步,目光在晾晒的麦种上来回扫视。
落座后,他慢条斯理地撇着茶沫。
“听闻宋家麦种甚是稀奇,我家郎君愿以五倍市价收购,不知老爷子意下如何?”
宋二郎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孙氏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见无人应答,周管家轻叹一声,
“说来也巧,今早府衙送来份卷宗,说是有人吃了不干净的豆酱暴毙…”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宋二爷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啊。”
宋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威胁?”
“老爷子言重了。”周管家抚掌轻笑,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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