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奈特布莱德商会时暮色已临,最后一抹夕阳把矿道街的石板路染成蜜糖色时,我终于在城东拐角找到了挂着铜铃的橡树旅店。
木门推开的瞬间,铜铃叮当作响,暖黄的灯光裹着烤面包的香气涌出来,吧台后系着围裙的店长正用布擦着玻璃杯,他头发有些花白,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看见我便扬了扬下巴:
“住店?”
“嗯,一间单人房,住两晚。”
我把行囊往脚边一放,指尖悄悄勾了勾斗篷下摆,遮住里面藏着的魔杖——鲁迪说过,在外人面前露魔法道具,跟举着金币招贼没两样。
店长接过我递去的银币,在掌心掂了掂,忽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像太大啊,多少岁了?”
“十岁。” 我老实回答。
“哟,” 他故意板起脸,把银币推回我面前,指节叩着吧台的木纹,“咱们店有规矩,未满十五岁不能单独住店,要么叫监护人来,要么去别家问问。”
他说这话时,眼角的皱纹都在抖,明明藏着笑意。
我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这老头在开玩笑。
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缕微风,让吧台上的铜制糖罐轻轻转了个圈,糖罐盖子 “咔嗒” 一声弹开又合上。
店长挑眉的功夫,我已踮起脚尖趴在吧台上,故意用孩子气的语气说:“店长先生,您看我会变戏法,这个能当‘成年证明’吗?”
“嘿,还是个小魔法师!” 他哈哈大笑起来,把银币揣进围裙口袋,从墙上摘下串着猫头鹰木雕的钥匙,“三楼最里间,带小窗的,晚上关紧窗,别让风把你这小机灵鬼吹跑了。”
钥匙链在他手里转着圈,“管早晚两餐,明早卯时开饭,去马市赶早车得抓紧。”
爬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身后传来他的叮嘱:“床头有暗格,贵重东西藏好,矿道街的老鼠比猫还精!”
我回头时,正看见他把那枚银币丢进铁盒,叮当声里混着他的笑,“现在的小姑娘,魔法比我年轻时玩骰子还溜。”
房间果然带着小窗,窗外对着后院的菜园,几株金盏花在暮色里摇晃。
我借着油灯检查伪装:深褐色的假发套在金色长发外,连我的魔杖都裹了三层粗麻布,看起来像根普通的木杖。
暗格藏在床板下,我把大半银币塞进袜子夹层,剩下的和莉诺艾拉送的松果一起放进贴身的布袋。
夜里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楼下的谈笑声顺着楼梯缝飘上来。店
长正和晚归的旅人聊天,说赤龙下颚的风最近特别烈,把巡逻队的帐篷都掀了;
说矿道街新来的铁匠打刀特别快,就是脾气臭得像硫磺矿;
说艾乌洛斯家的人前几天在南边被不知哪路高手揍了,现在见了穿斗篷的就躲……
我攥着裹着麻布的魔杖,塞尼斯教我认星象的样子忽然浮现在眼前 —— 她抱着我躺在床上指星星,说顺着北斗星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爱洛你记着,星星不会骗你。”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公鸡刚啼第一声,我就被楼下的烤面包香勾醒了。穿好衣服下楼时,店长正把刚出炉的面包摆在托盘里:
“马市往南走三条街,找挂‘西行长途’木牌的马车,他的车最稳当,就是嘴毒,别跟他计较。”
他往我布包里塞了两块蜂蜜面包,压低声音,“听说艾乌洛斯家在查金发姑娘,你这假发…… 风别吹太狠,露馅了麻烦。”
“知道啦。” 我咬着面包含糊道。
穿过晨雾弥漫的街道,马市的喧闹声越来越近。
空地上停着七八辆公用马车,车夫们围着篝火烤土豆,蒸汽裹着焦香在冷空气中散开。
最靠边的蓝色马车旁插着 “至王领” 的木牌,车夫正蹲在车轮旁检查马蹄铁,他背对着我,粗布外套上沾着草屑,听见脚步声便头也不回地说:
“去王都?二十银币,管早晚两餐,辰时准时走,迟到不等。”
我数出银币递过去,他接过时终于回头,三角眼在我假发和斗篷上扫了一圈,鼻子里哼了声:
“坐后排去,别碰前面的货箱,碎了赔不起。”
车厢里已有五位乘客。靠窗的商人正用麻布擦铜制怀表,表盖打开时能看见精细的齿轮;
对面的农妇抱着个陶罐,里面飘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后排两个穿皮甲的佣兵在擦拭短剑,剑刃反射着阳光。
我缩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把行囊塞到座位底下,魔杖隔着布料贴着大腿。
辰时的钟声从镇中心的钟楼传来,车夫扬鞭催马,马车轱辘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渐匀。
我掀开窗帘一角,看着城镇的轮廓在晨雾中慢慢缩小,最后缩成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出了城,道路渐渐平坦。
外边是成片的麦田,田埂上的农夫弯腰收割,镰刀起落间扬起细碎的金浪;
远处的河谷泛着粼粼波光,风掠过麦浪时发出沙沙声响。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轮滚动和偶尔的咳嗽声,我多数时候在闭目冥想……额,其实是在睡觉打发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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