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陈沁玉厉喝一声，那法师吓得一咯噔，手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夫人，您这又是为何？”
谢素莲不耐烦地看着陈沁玉。
陈沁玉不慌不忙走到法师面前：“方才我忘了，你虽说了可确保兰姨娘万无一失，但毕竟口说无凭，不如立下字据，也请诸位都做个见证。”
“李嬷嬷，将纸笔拿来，我说一句，你记一句。”
李嬷嬷应了一声，将纸笔拿在手中。
“若是兰姨娘因驱除灾星一事受到伤害，法师便要承担同样的后果，不对，改成双倍。”
“也就是说，你扎兰姨娘一刀，我便要扎你两刀，若是兰姨娘腹中孩儿因此小产，那……那就只能用你的命来赔了，不过……”
陈沁玉顿了顿，而后又看向谢素莲：“不过你一个小小的法师，自是贱命一条，比不得侯府子嗣尊贵，既然是素莲妹妹找来的法师，那便加上谢姨娘这条命吧。”
谢素莲一听，脸色大变：“夫人，妾身也是一片好心为侯府着想，夫人如何能……”
陈沁玉直接将她的话打断了：“谢姨娘心中是何想法，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兰姨娘腹中的乃是侯爷的孩子，是侯府的子嗣，谢姨娘就这般容不下吗？”
谢素莲看了一眼吕仁书，赶紧辩解：“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当真别无他意，只是想着莫要让这灾星害了咱们侯府。”
陈沁玉会心一笑：“谢姨娘果真知书达理，一心一意为咱们侯府着想，既如此，那便在这字据上签个字吧，想必为了侯府，谢姨娘便是搭上一条命，也是心甘情愿，绝不会退缩。”
李嬷嬷将写好的字据递到谢素莲面前，谢素莲看着那字据瑟瑟发抖，这可不能签啊，签了她便只能陪若兰那个贱人一起死。
“夫人，这，这就不必了吧？”
“怎么不必？谢姨娘一片忠心，怎么，莫不是不敢为侯府献身？”
吕仁书正要开口训斥，却见陈沁玉直接转头看向法师：“对，差点把你给忘了，李嬷嬷，叫他先签，毕竟此事是他先做下的保证。”
那法师一听，吓得匕首都掉在了地上：“夫，夫人，我，我……”
“李嬷嬷。”
陈沁玉一声令下，李嬷嬷与沈嬷嬷二人直接按住那法师，逼着他拿起了毛笔，法师颤颤巍巍地看着面前的字据，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
“夫人，小人，小人……”
“法师这是怎么了，怎不似方才那般镇静了？签吧，签完你就可以施法了，大伙还都等着瞧呢。”
若兰看到这里，才明白陈沁玉的用意。
她原以为陈沁玉已经放弃了自己，没曾想她竟还是选择了救自己与孩儿一命。
若兰眼眶哭得通红，今日若非陈沁玉突然出现，只怕这会子她与腹中孩儿早已归了西：夫人大恩大德，若兰没齿难忘。
法师浑身哆嗦着跪在地上：“夫人，小人，小人不敢签，不敢……”
陈沁玉冷眼皱眉：“不敢，为何不敢？这般胸有成竹的事，为何不敢？”
谢素莲拼命给那法师使眼色，想叫他找准备时机逃跑，眼下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她也只能先行认怂，毕竟她的命可比若兰的命矜贵多了。
反正若兰也是刚有身孕，日后机会多的是。
法师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奈何李嬷嬷二人直将他箍得紧紧的。
被逼无奈之下，法师只得低头求饶：“夫人，是，是小人搞错了，那灾星所落方向虽是在侯府这边，想来并非是真的落在了侯府，定是小人一时眼拙，看花了眼。”
吕仁书瞬间来了火：“你说什么？为了配合你驱除灾星，侯府摆了这么大阵仗，如今更是闹得鸡犬不宁，你竟说自己看花了眼？
你真当我侯府软弱好欺吗？”
法师吓得裤子都湿了，李嬷嬷厌恶地瞪了一眼，手上的力道却是丝毫不减。
“侯，侯爷，是小人瞎了眼，这才误将姨娘腹中孩儿当成了灾星，实则并非如此，还请侯爷放过小人一次，小人必定感恩戴德，无以为报。”
谢素莲见状，像是失了心智一般没了精气神：完了，又完了。
陈沁玉，你这个毒妇，若不是你突然回府，事情又怎会变成现在这般？
谢素莲暗自攥着手心，落在陈沁玉身上的目光也愈发狠辣起来：老夫人斗不过你，那是她年老力不从心，如我可是比你年轻几岁，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更何况，她还有一双儿子占着嫡子的身份，她倒要看看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
陈沁玉冷眼看着法师：“不如你将实情说出来，我们也好饶你一次。”
法师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谢素莲，而后却被狠狠瞪了一眼。
“夫人，小人说的都是实话，是小人眼拙，看走了眼，夫人明察。”
陈沁玉冷笑一声：嘴还挺硬。
“招摇撞骗，残害无辜性命，李嬷嬷，将此人送去京兆府，我倒要看看是京兆府的手段硬，还是他的嘴硬！”
李嬷嬷与沈嬷嬷二人领了命，便拖着那人往外走。
方才还押着若兰的两个婢女，此刻也乖乖松开了手，甚至将若兰扶了起来。
“兰姨娘，没伤到吧？”
若兰弯着腰，虚弱不堪：“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谢素莲撇着嘴：还叫这两人关系更近了！
陈沁玉走到若兰身侧：“不必多礼，你这腹中怀着的是侯府的子嗣，我身为侯府主母，自是要护你们母子周全。”
“来人，先将兰姨娘扶进去，你，去请府医。”
“你们几个，将这邪火扑灭，还有你们，将院子清扫干净，乌烟瘴气的成何体统。”
陈沁玉一番发号施令，吕仁书则站在旁边像个木头一般。
谢素莲心虚不已，只能躲在吕仁书身后，生怕被陈沁玉质问。
“夫人，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险些上了那人的当，还好你及时回府揭穿了那人的面目，否则只怕要酿成大错，追悔莫及。”
吕仁书思虑半天，还是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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