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青山村的田野上已是人影憧憧。
星宝站在田埂高处,看着眼前被“福星普照”初步修复的那半分试验田。三七苗在晨露中挺立,叶片舒展,绿意盎然,边缘甚至泛起一层健康的光泽,与旁边仍旧蔫黄颓败的大片药田形成鲜明对比。
“星宝,你真能让所有的田都像这样?”老王蹲在试验田边,手指颤抖着抚摸过一株明显粗壮了一圈的三七茎秆,语气里半是期盼半是不敢置信。昨天傍晚那神奇的一幕还烙在他眼底,但眼前这半分田和村里上百亩受损的药田比起来,还是太渺小了。
星宝没有立刻回答。她闭上眼,再次内视己身。丹田内,那团温润的本命灵光如同静谧的湖,经过一夜的休养,比昨天傍晚施展“普照”后恢复了许多,但依旧不算充盈。若按昨天那种消耗速度和覆盖范围,想把所有药田修复一遍,恐怕需要数月时间,而且她的身体也支撑不住连续施为。
不能硬来。
灵智完全解封的她,开始飞速调动前世今生的知识储备。前世作为福星,她对天地灵气、万物生机的运转规则有着深刻的理解。今生作为林星宝,她对脚下这片土地、对这些药材的生长习性,有着亲身实践的体会。
两者融合,新的思路逐渐清晰。
她睁开眼,看向老王:“王伯伯,靠我一个人慢慢救,太慢了。我们换个法子。”
“啥法子?”
“把田分成三块。”星宝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块,受损最轻、位置最好的核心田,我来重点‘照看’,争取最快恢复,作为种子田和示范田。第二块,受损中等,让大家按照我昨天观察后想出来的几个土办法,先清理、松土、排水,我再统一‘照顾’。第三块,受损最重、地势最低的,暂时放弃抢收,直接翻耕,施上咱们新配的底肥,为下一季做准备。”
老王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思路清晰得不像个孩子,倒像个老把式。他连忙点头:“成!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召集大伙儿分片!”
星宝又补充道:“还有,让大家把清理出来的、还勉强能活的药材苗,尤其是带根的,都集中到村东头那个背风的缓坡上,我待会儿过去看看。”
分工明确后,青山村以从未有过的高效运转起来。精壮劳力按照星宝划定的区域,开始有重点地清理药田。妇女和老人则负责将还能抢救的苗株小心挖出,集中运送。
星宝先来到被划为“第一块”的核心田区,这里大约有十亩地,原本就是村里土质最好、管理最精细的田,此次受灾相对较轻,只是被泥水浸泡,苗株倒伏。
她站在田边,没有像昨天那样急于铺开“福星普照”。而是先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用手指捻开,仔细观察其色泽、湿度、颗粒,甚至凑近闻了闻气味。然后,她又仔细查看了几株代表性药材的根茎叶状况。
“淤塞,阴湿,根系缺氧,生机被压抑,但根基未彻底毁坏……”她在心中快速判断。
这一次,她没有追求大范围的覆盖。而是将灵光凝聚于指尖,化作数十缕比发丝还细的乳白色光丝。这些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在她意念引导下,悄无声息地钻入面前几垄田的土壤深处。
光丝入土,并非盲目地释放生机,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医者,精准地“梳理”——驱散淤积在土壤空隙中的阴湿煞气,为板结的泥土注入一丝极细微的、促进疏松的“活力”,同时将一缕缕精纯温和的生机,直接送达那些受损药材根系的末梢。
范围不大,但效果集中而深入。
仅仅一刻钟后,被光丝梳理过的这几垄田,泥土的颜色明显变得鲜活,原本板结的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透气性恢复)。田里的药材苗,虽然外表变化不如昨天那半分田那般立竿见影的“起死回生”,但仔细看去,倒伏的茎秆明显挺立了不少,叶片上的泥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拂去,黄叶的边缘开始回绿。
更重要的是,星宝感觉到,自己对这片土地的“了解”加深了。土壤的状态,水气的分布,药材根系网络的延伸,都以一种模糊而真实的感觉反馈回来。
“原来是这样……”她若有所思,“‘福星普照’,不一定非要光芒万丈。像细雨润物,像春风梳柳,一点一点地引导和唤醒土地本身的力量,或许更省力,也更持久。”
她找到了新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星宝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小小农学家兼玄学师,白天在田间地头忙碌。她在核心田区用“灵光细丝”法精耕细作;在第二块区域,她指导村民用石灰粉混合草木灰撒在田里中和湿气,开挖更深的排水沟,然后用范围稍大但更温和的“普照”进行整体调理;对于集中起来的伤苗,她则采用类似“育苗”的方式,用灵光集中滋养,促发新根。
晚上,她则在油灯下,结合自己感知到的土地信息和李大夫留下的医书农书,尝试着改进肥料的配比,甚至试着画一些简单的、能微弱汇聚周围山林清气的“阵法”草图,打算在某些关键田块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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