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心头猛地一沉,像被投入了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得他呼吸都滞了半分。他知道君颜从不说虚言,女子的眼神里总藏着看透世事的通透,她说有劫,那必然是躲不过去的。
万物母气根的事迟早会传开,到时候那些极道势力必然会像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扑过来,怕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别说寻《源天书》,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未知数。
他的目光又落回小囡囡身上,孩子正睁着大眼睛打量他,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地扫过眼睑。叶凡忍不住放柔了声音,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小囡囡,你为啥叫我哥哥呀?”
小囡囡眨巴着大眼睛,眼珠黑得像墨,声音甜得像裹了蜜的糖葫芦:“因为你就是哥哥呀!”她说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够叶凡的衣角,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子发出叮铃铃的轻响。
叶凡望着她纯真的小脸,那小脸上还沾着点奶渍,鼻尖圆圆的,像颗熟透的樱桃。他总觉得这孩子的身份不简单,寻常娃娃哪有这般灵动的眼神?
可瞧见她笑起来时脸颊上的两个小梨涡,像盛着春日里的暖阳,心里的疑云又慢慢散了,像被阳光晒化的晨雾。
“哥哥……不想认我吗?”小囡囡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被风吹弱的烛火,眼眶唰地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在里头打着转,眼看就要掉下来,那模样瞧着让人心都揪紧了。
叶凡心一下子软得像刚蒸好的米糕,连忙摆手,动作急得差点踩到自己的靴子:“没有没有,我就是哥哥。”
“真的?”小囡囡眼睛一亮,瞬间破涕为笑,那笑容像春日里炸开的桃花,瓣瓣都沾着露水,明媚得让人晃眼。她伸出小手搂住君颜的脖子,在女子颈间蹭了蹭,羊角辫上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君颜的下颌。
这时,君颜抬眼望向远处的紫山。那山巍峨耸立,直插云霄的峰顶隐在云雾里,让人看不清全貌。云雾缭绕间,竟隐隐透出九条龙形的山脊,龙首低垂,龙尾蜿蜒,仿佛九条蛰伏的巨龙正拱卫着什么。
那气势磅礴得压得人喘不过气,连风都像是被这股威压逼得绕着走。君颜眉峰微蹙,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掐进小囡囡的衣料里,低声道:“这山里头,竟有极道帝兵的气息。”
叶凡一愣,脚步下意识地顿住:“极道帝兵?”那可是只在古籍里见过的东西,传说中唯有大帝才能炼制,每一件都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是无始大帝的无始钟。”君颜的声音里添了丝凝重,像结了层薄冰,“那钟堪比半个自斩一刀的至尊,钟身铸着星河运转的轨迹,钟声一响,能定乾坤,镇八荒,是无始大帝留在世间的最后屏障。”
她转头看向叶凡,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仿佛要剖开他的五脏六腑,看清他心底最深处的念头:“你想进这紫山?”
“是。”叶凡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眼神亮得像燃着团火,那火焰里跳动着信念与执着,“君姐你说过,《源天书》可能就在里头。”那本古经关系着他的修行前路,就算再凶险,他也必须去试一试。
“里面的凶险,不亚于生命禁区。”君颜微微垂首,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目光锐利如刀,“里头镇压着太古皇族,那些人沉睡了万载,个个都是不死天皇的亲信,随便出来一个,都能轻易捏死你。你确定要进去?”
叶凡紧了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轻响,他没说话,可眼里的坚定像烧红的烙铁,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来这张家寨,本就是为了紫山,为了那本可能藏在山里的《源天书》,哪能因为凶险就退缩?
君颜看了他片刻,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是在掂量他的决心。风卷着云影掠过她的白衣,衣袂翻飞间,她忽然转身:“要进,就现在吧。”说着,她抱着小囡囡,脚步轻盈地朝紫山的方向走去,裙摆扫过地上的枯草,带起一串细碎的声响。薇薇冲叶凡眨了眨眼,快步跟了上去。
叶凡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带着凉意的山风,压下心头翻涌的激荡。他望着那道通往紫山的小径,路面上布满碎石与荆棘,仿佛一条通往未知的险途。他抬腿跟了上去,每一步落下都很沉稳,靴底碾过荆棘时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山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又像是巨兽在咆哮,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莫测。可叶凡的脚步,却一步比一步沉稳,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像是要在这苍茫大地上,踏出属于自己的道。
紫山的轮廓在云雾里愈发清晰,那青黑色的山体上隐约可见苍劲的古木,偶尔有几只怪鸟从雾里钻出来,发出凄厉的啼叫,又迅速隐没在浓得化不开的云气里。
叶凡跟着君颜的身影,目光落在前方女子抱着的小囡囡身上,那孩子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小脸蛋贴在君颜的肩头,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只温顺的小兽。
他忽然觉得,这趟紫山之行,或许会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但不管前路有多少凶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源天书》,为了变强,也为了弄清楚那些藏在岁月深处的秘密。
山风还在吹,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发出警告。叶凡的目光愈发坚定,他望着紫山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云雾,握紧了拳头,一步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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