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挑水村有根老扁担,是明朝传下来的,乌木材质,两头包着已经发黑的铜皮。村里老人说,这根扁担不能横放,只能竖着立,因为里面住着扁担神。
我太爷爷那辈,用这根扁担挑水时救过落水的知府,得了嘉奖。我爷爷那辈,土匪来袭时,这根扁担自己飞起来打跑了三个土匪。
但到了我爹这辈,扁担就被供了起来,再没人用过。
直到城里来的古董商开出天价,我那个嗜赌如命的堂哥,半夜把扁担偷了出去。
第二天,人们在水塘边发现了堂哥的尸体,扁担横在他胸口上。
而扁担的两端,各系上了一个崭新的铜铃。
一
堂哥的死状很怪——面色红润,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有胸口那根横放的扁担显得格外突兀。
更怪的是,验尸的法医说,堂哥是溺水身亡,可他的衣服全是干的。
扁担神发怒了。村里的老人连连摇头,说了不能横放,偏不听。
我爹把扁担重新请回家,在堂屋立了个神龛。说来也怪,扁担一立起来,两端的铜铃就自己响了,叮叮当当,像是有人在笑。
当晚,我梦见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挑着水桶在月光下走。她回头对我笑笑:谢谢你爹。
醒来时,我发现手上沾了些水渍,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我把梦告诉我爹,他沉默了很久,从箱底翻出一本发黄的家谱。
光绪年间,确实有个叫桂香的姑娘,是咱家的童养媳。我爹指着家谱上的一行小字,十七岁那年,她挑水时失足落井,扁担也跟着掉进去了。
后来捞上来时,我爹压低声音,桂香的尸体和扁担是抱在一起的,分都分不开。
我脊背发凉:所以扁担里的不是神,是桂香的鬼魂?
我爹还没回答,堂屋的铜铃突然疯狂作响。
我们冲出去,只见扁担自己在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木而出。
二
扁担的震动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下。
我壮着胆子走近细看,发现扁担中间裂开了一道细缝,里面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我爹拿来工具,小心地撬开裂缝,取出一卷用油布包着的纸张。
是一封血书。
光绪廿三年八月初七,被赵管家推入井中,只因撞见其与夫人私通。若有后来人见之,请为桂香申冤。
血书背面,画着一幅简易地图,标着井底藏证物的位置。
我和我爹面面相觑。原来桂香不是失足,是被害死的!
这事得告诉赵家后人。我爹说,虽然过去百多年了,但真相该大白。
赵家现在是村里的大户,当家的赵老爷子已经八十多了。听说这事后,他脸色大变。
不可能!我祖父为人正直,绝不会做这种事!
但当我们拿出血书,赵老爷子沉默了。他颤巍巍地从里屋取出一个木匣:其实...我家也传下一封信,是祖父临终前写的。
信上只有八个字:愧对桂香,来世再偿。
三
我们决定去打捞证物。
老井已经废弃多年,井口长满杂草。我系着绳子下到井底,在淤泥里摸到一个铁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翡翠耳环,和半块撕碎的手帕,上面绣着字。
这是我祖母的耳环!赵老爷子认出耳环,可祖母说早就丢了...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当年赵管家具与赵夫人有私情,被桂香撞见,于是杀人灭口。赵老爷的祖父可能知情,但为了家族颜面选择了沉默。
证物取出的当晚,怪事又发生了。
扁担自己从神龛里跳出来,在院子里乱飞,铜铃响得像是要炸开。
桂香的身影出现在井边,浑身湿透,眼中流着血泪。
不够...还不够...她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难道还有别的帮凶?
赵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当年还有个丫鬟,叫小翠,在桂香死后就失踪了...
就在这时,扁担突然飞向村外的乱葬岗。
我们举着火把跟上去,只见扁担停在一个荒草丛生的坟包前。
坟前的木牌已经腐朽,但还能认出二字。
四
我们挖开小翠的坟,棺木已经烂了,尸骨旁有一把生锈的剪刀。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头骨上有一个明显的裂痕。
小翠也是被害死的!我惊呼。
桂香的鬼魂再次出现,这次更加凝实:小翠是为了替我申冤,才被灭口的...
原来,小翠目睹了桂香被害的经过,想要告官,却被赵管家发现,惨遭毒手。
赵管家的后人,必须付出代价!桂香的声音变得凄厉。
扁担突然飞起,直取赵老爷子!
我下意识地挡在赵老爷子身前,扁担在离我胸口一寸的地方猛地停住。
为什么护着他?桂香质问。
冤有头债有主。我大声说,赵老爷子是无辜的!
桂香沉默了。扁担缓缓落下,铜铃轻声作响,像是在哭泣。
一百年了...她喃喃道,我等的就是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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