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归迷途
我叫陈树根,家住柳树沟。我们村到镇上有条老路,顺着河岸走,七里地,一个钟头能到。可老辈人传下话:天黑莫走老路,月圆莫走河边——要走的,得在太阳落山前回来。
为啥?老路邪性。不是路不平,是路上有“鬼打墙”。
1999年秋天,我十四岁,在镇上念初二。那天是九月十五,农历八月十六,月亮圆得像个银盘子。我因为补课放学晚,走到村口时,天已经擦黑了。
同村的刘小海骑自行车先走了,他回头喊:“树根,快点!今儿个十五,老路上不安生!”
我应了一声,加紧脚步。可走到岔路口时,我犯了难:左边是新修的机耕路,绕远,得多走三里地;右边是老路,近,但得沿着河边走。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照得地上明晃晃的。我心想,月亮这么亮,怕啥?就走老路吧。
刚走上老路,我就后悔了。
路两边的柳树长疯了,枝条垂下来,在风里晃来晃去,像无数只手在招摇。月光从树枝缝里漏下来,在地上投出斑斑点点的影子,那些影子也在动,扭曲着,变幻着。
更怪的是,路上太静了。没有虫鸣,没有蛙叫,连风声都停了。只有我的脚步声,沙沙,沙沙,在寂静里传得老远。
走了约莫一里地,我看见路边有棵老柳树——这树我认识,树干上有个树瘤,像张人脸。每次走老路,我都以它为标记,过了这树,就走到一半了。
我加快脚步,想着快点过去。
可走了十来分钟,抬头一看,那棵老柳树又出现在前方。
二、循环开始
我以为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没错,就是那棵树,树瘤上那张“脸”正对着我,树身微微向左倾斜,树根裸露在外面,像枯瘦的手指抓着地面。
“见鬼了……”我嘟囔着,心里开始发毛。
我记着爷爷说过的话:要是走夜路碰到鬼打墙,不能慌,更不能跑。得点根烟,或者撒泡尿,破了那“障眼法”。
我掏出火柴——那会儿小孩都随身带火柴,点炮仗玩。划了一根,火光一闪,灭了。又划一根,刚燃起来,“噗”一声又灭了,像是被人吹熄的。
第三根,火柴头直接掉了,根本划不着。
我头皮发麻,解开裤子想撒尿。可奇怪的是,明明憋得慌,却一滴也尿不出来,小腹又胀又痛,像有什么东西堵着。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这次我盯着那棵老柳树,一步一步数着步子。从树边走过时,我还特意摸了摸树皮——粗糙,潮湿,沾着夜露。
走了一百步,我回头,老柳树已经在身后了。心里一松,转过身继续走。
可走了不到五分钟,前方又出现了那棵老柳树。
这次它离我更近了,而且树身好像转了方向——原本朝左倾斜,现在朝右了。树瘤上那张“脸”的表情也变了,原本是闭着嘴,现在咧开了,像是在笑。
我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三、树下石碑
我知道不能再走了。爷爷说过,鬼打墙分三种:第一种是让你在原地转圈;第二种是让你永远走不到头;第三种最恶——让你一次比一次接近“那个地方”。
我现在遇到的,恐怕就是第三种。
我背靠着一棵树坐下,想等天亮。月亮慢慢移到中天,月光更亮了,可照在老路上,却泛着惨白的光,像铺了一层霜。
就在这时,我听见水声——不是河水的哗哗声,是“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有节奏,像水珠滴在石头上。
声音从老柳树方向传来。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借着月光,看见老柳树底下有个东西在反光。凑近一看,是块石碑,半截埋在土里,露出来的部分刻着字,但被青苔糊住了。
我用手擦掉青苔,字迹露出来——不是正经碑文,是歪歪扭扭的刻痕,像用小刀划的:
“张秀娥,庚申年生,戊寅年卒。冤。”
庚申年是1920年,戊寅年是1938年。这姑娘死的时候才十八岁。
我正琢磨着,滴答声又响了。低头一看,石碑的顶端在滴水——不是露水,是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碑身流下来,流到“冤”字上,把那个字染成了血色。
我吓得往后一跳,却撞到了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是个人。
四、河边的女人
那是个年轻女人,穿着旧式的蓝布褂子,梳着一条长辫子,辫梢系着红头绳。她背对着我,站在河边,面朝河水。
月光照在她身上,可她没有影子。
“你……”我声音发颤。
女人慢慢转过身。她的脸很清秀,但苍白得像纸,嘴唇也没有血色。最怪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深不见底。
“小兄弟,”她开口了,声音细细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能帮我个忙吗?”
我往后退,腿却不听使唤:“什……什么忙?”
“我掉了个东西在河里,”她指着黑沉沉的河水,“是个银簪子,我娘留给我的。你能帮我捞上来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中国民间诡故事请大家收藏:(m.2yq.org)中国民间诡故事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