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汉子推门的瞬间,董牧猛地将手里的石灰包掷了过去。那汉子猝不及防,被石灰迷了眼,痛得嗷嗷直叫。庞德趁机从门后冲出,一刀劈在汉子的刀背上,震得他兵器脱手。
“点子扎手!”有人喊了一声,七八个乱兵涌了进来,手里的刀枪在雪光下闪着寒芒。
董牧拉着庞德退到台阶上,低声道:“别硬拼,往枯井那边引。”他知道这些乱兵多是被裹挟的流民,看似凶悍,实则怕死,只要杀退领头的,剩下的自会溃散。
一个瘦高个乱兵举枪刺来,董牧侧身避开,顺势抽出腰间短刀,照着对方的手腕削去。那乱兵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庞德则如猛虎下山,刀刀不离乱兵要害,转眼间就砍倒了两个。
“是西凉军的路数!”有乱兵认出庞德的刀法,顿时慌了神。
董牧抓住机会,扬声道:“我乃董卓之子董牧!我爹的大军就在城西,敢伤我一根汗毛,屠了你们全寨!”
这话半真半假,却足够唬人。董卓在西凉的凶名早已传遍中原,乱兵们本就心虚,听见“董卓之子”四字,脚步顿时迟疑。
就在这时,那被石灰迷眼的汉子缓过劲来,嘶吼着扑向董牧:“小杂种骗我!”
董牧早有准备,转身就往枯井跑,脚下故意一滑,看似要摔倒,却在汉子扑来的瞬间猛地侧身。那汉子收不住脚,“扑通”一声摔进枯井,发出一声闷响。
剩下的乱兵见状,再也不敢恋战,拖起受伤的同伴就跑,连掉在地上的刀枪都顾不上捡。
庞德追到门口,见他们跑远,才回头道:“小公子,没事吧?”
董牧擦了擦额头的汗,指尖被短刀磨出了血痕:“快,去追先生他们。”
两人踏着积雪往城北赶,跑过三条巷弄,远远看见密林边有火光在闪烁。钟繇正举着火把张望,见他们身影,立刻迎上来,目光落在董牧带血的袖口上,眉头紧锁:“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董牧笑道。
钟繇却从怀里掏出伤药,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仔细包扎起来。火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董牧忽然想起在河东时,兄长董琰也是这样给自己处理练箭时的伤口。
“刚才在院里,多谢你。”钟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真诚,“若不是你,我爹……”
“钟世兄言重了。”董牧打断他,“先生待我如子,我岂能坐视不理?”
钟迪走过来,看着自己年近三十的儿子与年幼的弟子相顾一笑的模样,忽然道:“阿繇,董牧这孩子,有勇有谋,更难得的是重情义。你们年纪相仿,往后……可多亲近。”
钟繇点头,看向董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董牧,今晚之事,钟繇记在心里。你我虽初识,却已共历生死,这份情分,非同一般。”
董牧心里一暖,刚要说话,却见远处传来更密集的火光,隐约有马蹄声。钟繇脸色一变:“怕是皇甫嵩的大军到了,咱们快往许县走,别被乱兵裹挟。”
一行人踏着薄冰沿颍水支流前行,钟繇扶着父亲走在前面,董牧和庞德断后。雪光映着冰面,像铺了层碎银,钟繇忽然回头,对董牧道:“等安定下来,我把家传的《春秋左氏传》注本送你。你对边地的见解,配得上这部书。”
董牧一愣,随即笑道:“那我把从陇西带来的《平羌策》抄本送世兄,段公的用兵之法,或许对平黄巾有用。”
钟繇眼中闪过亮光:“好!一言为定。”
没有歃血为盟,没有焚香起誓,但在颍川的寒夜里,两个忘年之交交换的眼神里,已埋下了生死相托的种子。钟迪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风雪吹起他的须发,却吹不散嘴角的笑意——乱世虽烈,却也能让真正的肝胆相照,在烽火中悄然生长。
许县的城门在晨光中露出轮廓时,董牧望着东方的鱼肚白,忽然觉得,自己在颍川学到的不仅是经史律法,还有在西凉从未体会过的“士人风骨”。而身边这位刚刚相识的钟世兄,或许就是未来乱世里,能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同道。
烽火还未平息,前路依旧难测,但少年的心,已因这份在危难中结下的情谊,多了几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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