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采摇摇头,忽然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他们说……你在金城很厉害?”
“不算厉害。”董牧拿起块杏仁酥,递到她嘴边,“是马腾愿意讲道理。”
“才不是。”荀采小口咬下点心,声音细得像蚊蚋,“钟先生说,你用盐利当诱饵,用官职当笼子,把马腾治得服服帖帖,比战场上打赢了还管用。”
董牧笑了,伸手想帮她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刚碰到她的耳廓,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红烛的光落在荀采脸上,把她的耳垂映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
“其实我当时也怕。”董牧忽然说,“马腾的儿子马超,枪术很厉害,比许褚还猛些。我怕谈不拢,真要动手,咱们未必占优。”
“那你还去?”荀采睁大眼睛。
“不去不行啊。”他望着烛火,声音软了些,“盐池是西凉的钱袋子,马腾在那儿闹,我爹在汉阳就没法安心打仗。再说……我想快点回来,赶上咱们的婚期。”
荀采的脸更红了,从袖中掏出个荷包,塞到他手里。荷包上绣着两只小狼,依偎在盐池边,针脚比上次送的棉靴细密多了。“我……我绣了好久。”
董牧捏着荷包,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东西,倒出来一看,是颗小小的狼牙,比他送她的那枚更圆润些。“这是……”
“钟先生说,西凉的狼都是成群的,”荀采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以后不管你去金城,还是去汉阳,带着它,就像……就像我跟你在一起。”
红烛的火苗跳了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帐上,像幅慢慢晕开的画。董牧把狼牙重新放进荷包,贴身收好,然后拿起桌上的合卺酒,倒了两碗:“再喝一次?”
荀采点点头,接过酒碗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这次没缩回去。两碗酒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像敲在心上的鼓点。
夜渐渐深了,院外的喧闹声早已散去,只有红烛偶尔爆出个灯花。董牧吹灭了大半蜡烛,只留一盏在床头,光晕刚好罩着两人。
“在颍川的时候,我总想着,到了临洮,要带你去看盐池。”他望着帐顶的狼纹刺绣,声音很轻,“日落的时候,湖面真的像铺了满地碎金,羌胡的牧人会在湖边唱歌,唱得可好听了。”
“嗯。”荀采应着,往他身边挪了挪,“还要看钟先生说的那片杏林,说春天开起花来,像落了场雪。”
“都带你去。”董牧攥住她的手,这次她没躲,指尖微微蜷起来,勾住了他的指缝。
红烛的光慢慢暗下去,把暖帐里的影子融成一片。临洮的夜还带着点寒,可帐内的气息却越来越暖,像把西凉的风、颍川的雨,都揉进了这方寸天地里。
董牧知道,明日醒来,他还是那个要操心盐池、要应对马腾的董家次子。
董牧清楚记得,灵帝将在三年后身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需要在短时间内打败、甚至是物理消灭马家,才能为董卓进京扫除后顾之忧。
此刻,他只是握着荀采的手,听着她浅浅的呼吸,觉得这乱世里的安稳,原来就藏在这红烛暖帐里,藏在彼此交握的指尖上。
窗外的羯鼓早已歇了,只有老槐树的枝桠,被风拂得轻轻晃,像在为这对新人,唱着支无声的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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