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宫牛黄丸那惊险一击之后,沈清给傅老爷子用药,简直就像捧着个一碰就碎的琉璃人儿,更加小心翼翼。方子里那些稍微有点“冲”的、解毒的药,比如金银花、连翘,分量一减再减。她把主要力气都用在“补”和“养”上。
阿胶、龟甲胶这些黏糊糊、能补精血的好东西,每天都想办法给老爷子用上一点。喂进去的参汤也更浓了些。沈清想着,老爷子这身体就像一块被榨干的海绵,得先慢慢把它泡软、浸透,让它重新吸足水分(阴液),恢复点弹性(元气),才有可能把里面的脏东西(邪毒)排出来。
就这么一天天小心翼翼地调养着,傅老爷子的情况虽然没再恶化,但好转也慢得像蜗牛爬。低热依旧缠绵,人还是昏昏沉沉,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傅夫人脸上的喜色渐渐又被担忧取代,连傅言辞偶尔看向沈清的眼神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沈清自己心里也急,但她更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她每天雷打不动地给老爷子仔细诊脉,观察他最细微的变化。玉片的能力也被她频繁使用,时刻关注着老爷子骨髓深处那股邪毒气息的动静。
就这样又过了七八天。这天下午,沈清照例给老爷子诊脉时,忽然觉得那原本微弱得快摸不到的脉象,似乎……稍微有力了一丁点儿?而且,频率好像也没那么快了。
她心中一动,屏住呼吸,更加专注地体会。没错,虽然依旧细弱,但指下那如游丝般的搏动,确实带上了一点点的“根”,不像之前那样虚浮无根,仿佛下一秒就要断绝。
紧接着,她注意到,老爷子一直苍白如纸的脸上,颧骨部位竟然隐隐透出了一点非常不正常的、像是涂抹上去的艳红色!同时,他原本干枯得起皮的嘴唇,也开始泛起异样的鲜红。
旁边的护士也小声惊呼:“呀,老爷子脖子上……好像出了一些小红点?”
沈清连忙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查看老爷子的胸背和四肢。只见那瘦削的皮肤上,果然开始零零星星地冒出一些颜色鲜红、细小如粟米般的疹点!用手触摸,能感到皮肤微微发烫。
邪毒外透!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沈清的脑海!她心脏砰砰直跳,强压下激动,再次仔细诊脉。脉象细数,但比之前有根,且带着一种“浮”而“数”的感觉,这正是体内郁积的邪热有了向外发散的趋势!
“太好了!”沈清终于忍不住,低声对紧张注视着她的傅言辞和傅夫人说道,“老爷子这是‘托毒外出’之象!体内的邪毒,被药力推动,正在试图从血络、从肌肤发出来!这是转机!”
她解释着,在温病里头,如果邪气一直闷在里面,人就没救了。现在能发出来,哪怕是出疹子,说明身体有了一点反应的能力,正气在往外推邪气!
傅夫人听得似懂非懂,但看到沈清脸上那抑制不住的喜色,也知道是好事,激动得连连念佛。
沈清立刻调整方药。她减少了阿胶、龟甲胶等滋腻的补药,重新加入了适量的 升麻、葛根 这类具有“升散透发”作用的药物,协助身体把疹子发透。同时保留了生地、玄参等凉血养阴的药,防止透发太过再次伤阴。还用上了 白茅根 煎水代茶,清热生津。
接下来的两天,傅老爷子身上的红疹越来越多,从胸背蔓延到四肢,最后连脸上也出了密密一层。颜色鲜红,摸上去烫手。他依旧昏睡,但体温却开始波动,有时甚至会升高到39℃以上。
这看起来吓人,但沈清却心中有底。她知道,这是邪毒外透的必然过程。她日夜守在床边,密切观察,防止疹子突然消退(那可能是邪毒内陷),或者出现喘憋等险症。
第三天夜里,当红疹出得最盛的时候,傅老爷子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吐出了一大口暗红色、带着腥气的黏痰!
吐完之后,他原本急促的呼吸,竟然一下子顺畅了许多!脸上那不正常的艳红也开始慢慢消退。
最让人惊喜的是,他那一直紧闭的眼睛,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虽然眼神依旧浑浊茫然,没有任何焦点,但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守在床边的傅夫人瞬间泪如雨下。
“爸……爸您醒了?”她扑到床边,声音颤抖着,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
傅言辞也猛地站起身,一步跨到床前,紧紧盯着祖父那微微睁开的眼睛,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沈清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知道,最危险的关口,终于算是迈过去了!这“托毒外出”,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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