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吴家塬的第三天下午,沈清抵达了第二个联系点——位于甘青交界处的松坪乡。
这里的海拔已经超过三千米。
天空是那种近乎透明的蓝,云朵低得仿佛伸手可及。
远处是终年积雪的山峰,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白光。
松坪乡卫生所的条件比吴家塬稍好一些,至少有一排砖瓦房。
但走进去才发现,所谓的“卫生所”其实只有两个人:所长马大夫,和一个刚满十八岁、只经过三个月培训的藏族姑娘卓玛。
“沈专家,一路辛苦了。”
马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脸上有两团明显的高原红,说话时带着喘——这是长期缺氧的表现。
沈清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有些变形,这是风湿性关节炎的典型症状。
在这样高寒潮湿的地方,这类疾病很常见。
“马大夫,您别客气。叫我沈清就行。”
她放下行李,“这里海拔多少?”
“三千二百米。”马大夫倒了碗酥油茶递过来。
“先喝点,适应适应。很多人刚来会头疼。”
沈清接过茶碗,酥油的特殊气味扑鼻而来。
她小口喝着,温暖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确实缓解了因缺氧引起的轻微头痛。
卓玛好奇地打量着沈清,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您……真是从北京来的专家?”
“我是从清水镇来的,但这次是代表北京的专家组。”
沈清温和地回答,注意到卓玛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珊瑚和绿松石串成的手链,“很漂亮。”
卓玛害羞地笑了,摸了摸手链:“阿妈给的。她说……红珊瑚活血,绿松石避邪。”
“你阿妈懂药材吗?”
“懂一些。我们藏族人,都懂一些。”
卓玛的眼睛亮起来,“草坡上的雪莲,岩缝里的红景天,还有……”
正说着,卫生所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藏族汉子冲进来,满脸惊慌,汉语夹杂着藏语,说得又快又急。
卓玛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了。
“马大夫!是央金!央金要生了,已经疼了一天一夜,生不下来!”卓玛翻译道,声音发颤。
马大夫脸色凝重:“在哪里?”
“在扎西沟,骑马还要两个小时!”汉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村里的阿嬷说,胎位不正,再不来人……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
沈清立刻站起来:“我去。”
马大夫犹豫了:“沈专家,您刚来,而且去扎西沟的路不好走……”
“我是医生。”
沈清打断他,语气坚决,“带齐能带的器械和药品,现在就走。”
她看向那个报信的汉子:“有马吗?”
“有!有三匹马!”
十分钟后,三匹马冲出卫生所的小院,向着深山疾驰而去。
沈清已经很多年没骑过马了。
高原稀薄的空气让她呼吸困难,马背的颠簸更是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但她咬紧牙关,努力跟上前面两人的速度。
山路越来越陡,有些路段紧贴着悬崖。
沈清不敢往下看,只能死死抓住缰绳,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马背上。
两个小时的煎熬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扎西沟。
这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散落在山谷两侧。
央金家在最深处,低矮的土坯房外,已经围了好几个妇女,个个面色凝重。
屋里传来压抑的呻吟声,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沈清跳下马,腿一软差点摔倒。她定了定神,提起药箱冲进屋里。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年轻女子躺在土炕上,脸色惨白,头发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头上。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但已经很久没有明显的宫缩了。
一个老阿嬷跪在炕边,手里拿着转经筒,正在低声诵经。
看到沈清进来,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让我看看。”沈清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
她先摸了摸央金的脉搏——细弱而快,这是失血和体力透支的征兆。
又轻轻按压腹部,胎儿的心跳还很微弱地存在,但胎位确实不正,是臀位。
“羊水什么时候破的?”沈清问卓玛。
卓玛翻译后,老阿嬷回答:“昨天中午。”
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羊水早破,产程过长,胎位不正,产妇体力耗尽——每一个都是危险信号。
“沈大夫,怎么办?”马大夫的声音也透着紧张,“往县医院送来不及了,而且这条路……”
沈清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从这里到县医院,即使一切顺利也要四个小时。
以央金现在的状况,根本撑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卓玛,请阿嬷们准备热水、干净的布。马大夫,把我的针灸包拿来。”
沈清的声音稳了下来,“我们就在这里接生。”
“可是胎位……”马大夫欲言又止。
“我知道。”沈清已经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所以需要你们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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