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三十岁这年,“念溪联盟”迎来了成立以来最严峻的挑战。全球范围内,一种未知的真菌突然在“念溪种”植物中蔓延,导致雨林的望天树、北极的苔藓、城市的净化草同时出现枯萎迹象。银盘上的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绿宝石蒙上灰翳,蓝宝石失去光泽,连最坚韧的黄宝石都泛起了裂纹。
紧急会议在江城老槐树下召开,全球三十七个分部的负责人通过全息投影围坐成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小安摩挲着银盘上的裂纹,声音沉稳:“真菌的传播路径很奇怪,只针对带有‘念溪’基因的植物,像是被某种力量精准锁定。”
非洲分部的牧民代表敲了敲手里的木杖:“我们试过用‘念溪菌’抑制,没用。这些真菌好像能识别契约印记,专门啃食印记所在的部位。”
北欧分部的艾拉举着玉佩投影,眉头紧锁:“极地苔藓的根须里,发现了类似人工合成的基因片段。这可能不是自然现象,是有人在刻意破坏‘念溪’的平衡。”
讨论陷入僵局时,小安的女儿——六岁的念念(和祖母同名)抱着本画册跑过来,画册里贴满了这些年收集的“守护承诺”卡片。“爸爸,你看这个!”她指着一张画着彩虹的卡片,上面用蜡笔写着,“我每天给小草唱歌,它就不会生病啦!”
小安的心猛地一动,突然想起时光胶囊里那些孩子的画。他快步冲进实验室,调出所有“守护承诺”的电子档案——从二十年前陈小树画的老槐树,到现在全球孩子写下的只言片语,足足有十几万条。
“把这些承诺投射到银盘上。”小安对技术员说。
当第一条承诺——“我会让蝴蝶有地方住”——的投影落在银盘上时,黯淡的绿宝石竟闪过一丝微光。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我给北极的冰写信,让它别融化”“我和小草做朋友,每天浇水”……随着承诺越来越多,银盘上的宝石开始逐个亮起,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信念的力量?”艾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的玉佩在投影下发烫,与银盘的光芒产生共鸣。
小安突然明白银盘背面“念溪相生”的深意:“念”不仅是认知,更是信念;“溪”不仅是行动,更是无数信念汇聚成的力量。那些被成年人视为幼稚的承诺,恰恰是最纯粹的“念”,当这些“念”通过银盘与全球的“溪”(即“念溪种”植物)相连,就能形成对抗破坏的能量。
他立刻下令:“让全球的孩子录制‘守护宣言’,通过光网传输到每个生态站!”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奇迹发生了。非洲草原上,牧民的孩子们围着枯萎的猴面包树唱歌,歌声通过光网传到银盘,绿宝石彻底亮起;欧洲城市里,孩子们举着契约印记灯笼,在净化草旁朗诵承诺,黄宝石的光芒穿透了雾霾;北极苔原上,科考队员的孩子对着冰川喊话,蓝宝石重新映出极光的色彩。
小安站在老槐树下,看着银盘上的宝石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往更亮。全息投影里,各国的“念溪种”植物正在复苏,真菌在信念之光的照射下渐渐消散。
“原来平衡密码的最终形态,是相信。”小安轻声说,他想起太爷爷念伟的话,“守护到最后,是相信草木有灵,相信孩子的话,相信无数微小的信念加起来,能抵得过任何破坏。”
艾拉的玉佩与银盘的光芒融为一体,她笑着说:“祖母说过,‘最硬的冰,也挡不住阳光的温度’。这些孩子的信念,就是穿透黑暗的阳光。”
会议结束时,念念举着画册跑到银盘前,贴上自己刚画的画:一棵长满全球树叶的老槐树,树根扎在地球里,树枝伸向星空,每个叶片上都写着不同语言的“我们在一起”。
银盘突然发出刺眼的光,将这幅画投射到全球的光网上。所有生态站的屏幕上,都出现了这棵奇妙的树,树下站着不同肤色的孩子,手里的信物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安望着光网里的画面,突然觉得,所谓危机,或许只是为了让人们重新记起——守护从来不是少数人的战斗,是每个相信“万物有灵”的人,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世界添一点光。而这些光加起来,就足以照亮任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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