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青云宗后山的竹林里,手里攥着半块刚从师娘药圃偷摘的灵莓,耳朵却竖得比头顶的发髻还高。不远处的竹荫下,大师兄陆衍和大师姐楚瑶正背靠背坐着,嘴里蹦出的话比师父的拂尘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说这届修仙者是不是不行?”陆衍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手里还把玩着他那柄“流霜剑”——剑穗上系着颗灵玉,雕得歪歪扭扭,像颗没长开的团子。“上次宗门大比,那外门弟子连个基础剑诀都练不利索,换在咱们那儿,体育课都得挂科。”
楚瑶“嗤”了一声,手里的小锤子正敲打着块玄铁,火花溅在她的白裙上,她也不在意。“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上次让你帮我熔块陨铁,你倒好,把我炼了三天的护心镜给融了,还好意思说‘失误失误’,我看你是故意的!”
“我那不是看你太累,想帮你分担嘛。”陆衍的声音软了下来,“再说了,你那护心镜样式也太老土了,跟我奶的搪瓷缸似的,融了重炼多好。”
“陆衍!”楚瑶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手里的灵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就听到金属碰撞的脆响,想来是楚瑶把锤子扔过去了。我赶紧缩了缩脖子,却忍不住更好奇地往前凑了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有人在修仙界说“体育课”“搪瓷缸”,听师娘说,这俩师兄师姐是“走了大运”才拜入宗门的,现在看来,怕不是走的“歪运”?
我叫苏念安,是青云宗百年难遇的单灵根天才,也是宗门辈分最小的弟子,入门时才十二岁,被全师门宠成了宝贝。师父墨渊是宗门掌门,师娘苏清瑶是药仙谷传人,大师兄陆衍是剑修翘楚,大师姐楚瑶是炼器奇才,按说都是修仙界的“顶流”,可偏偏这两位师兄师姐,总透着股“不对劲”。
就说上次,师父让大师兄带我们练剑,练到一半,大师兄突然叹了口气:“唉,要是有个蓝牙音箱就好了,放首《孤勇者》,练剑都有劲儿。”我和其他师弟师妹面面相觑,不知道“蓝牙音箱”和“孤勇者”是啥法宝,只有楚瑶师姐接了话:“你可拉倒吧,有那功夫不如帮我把炼器炉改改,我想整个‘自动控温系统’,省得天天守着。”
后来我偷偷问师娘,师娘笑着揉了揉我的头:“他们俩啊,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些话你听不懂也正常,别多问就是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更好奇了——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的有能“放歌”的法宝,还有不用守着就能自己炼东西的炉子?
这天下午,我刚练完师父教的“清心诀”,就看到楚瑶师姐扛着个半人高的铁疙瘩,气冲冲地往大师兄的洞府走。我赶紧跟了上去,就听到楚瑶师姐一边走一边嘟囔:“陆衍这个混蛋,说好了帮我找陨铁,结果给我带回来块破铜烂铁,看我不把他的剑熔了!”
我躲在洞府外的桂花树后,扒着树干往里看。只见大师兄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块灵玉,不知道在刻些什么。楚瑶师姐“砰”地一声把铁疙瘩扔在地上,叉着腰说:“陆衍,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说的‘上好陨铁’?我用灵力测了,里面全是杂质,连炼把匕首都不够!”
陆衍抬起头,手里还拿着那块没刻完的灵玉,嘴角带着点笑意:“急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给你处理嘛。再说了,你上次把我流霜剑熔了重铸,我都没说什么,一块陨铁而已,至于这么大火气?”
“那能一样吗?”楚瑶师姐的脸涨得通红,“我那是帮你升级!你原来的剑鞘多丑,我给你换了个嵌灵玉的,还刻了阵法,能自动护主,你倒好,转头就给我找块破铁!”
我看着他俩吵得面红耳赤,心里却觉得好笑——明明每次吵完,大师兄都会偷偷给师姐送灵草,师姐也会给大师兄炼新的法宝,偏偏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似的。就像上次大师兄被罚抄门规,抄了三百遍手都肿了,师姐嘴上说“活该”,晚上却偷偷溜进大师兄的洞府,帮他代笔,还留了瓶消肿的药膏,嘴硬说“只是不想看你明天握不住剑,耽误教小师妹练剑”。
正看着,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念安,又在偷看师兄师姐?”我吓得一哆嗦,赶紧转过身,吐了吐舌头:“师父,我就是路过……”
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洞府里:“他们俩啊,就是嘴硬。”说着,师父从袖袋里拿出颗晶莹剔透的果子,递给我,“这是师娘刚炼的‘凝神果’,你拿去给他们,就说我让他们别吵了,明天一起下山历练。”
我接过凝神果,心里乐开了花——下山历练可是件大事,说不定还能听到更多“奇怪的话”。我蹦蹦跳跳地跑进洞府,把凝神果放在石桌上:“大师兄,大师姐,师父让你们别吵了,明天一起下山历练!”
陆衍和楚瑶同时停下了争吵,楚瑶师姐的脸还红着,却伸手拿起一颗凝神果,咬了一口:“算他还有点良心。”陆衍则拿起另一颗,递给我:“小师妹,你也吃,师娘炼的果子,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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