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目送烟冉远去。
“走了。”金元阳挑起一副竹节扁担,步履沉稳。
夏嬉嬉嗅到一阵腥臭,不禁皱了皱鼻子,问他:“你挑这些死鱼作甚?”
“入土为安。”金元阳淡然答道。
夏嬉嬉不解,正欲追问,金元宝悄悄扯她衣袖,附耳低语:“鱼肥,种菜用的。”
夏嬉嬉恍悟,原来如此。
三人行至后山入口,见一壮硕青年身着道袍,立于门前。
金元阳与金元宝依次进门,轮到夏嬉嬉时,那守门人伸手一拦:“阁下此来有何贵干?”
金元宝闻言,回头不悦道:“这是我收的书童,让他进来便是。”
守门人仍不肯放行,说:“此不合规矩。”
金元宝登时恼了:“我与你师兄二人的面子,难道还带不进一个人?”
守门人解释:“非我有意刁难,只是师傅好静,吩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叨扰。”
金元宝气得撸起袖子,喝道:“怎么,今日非要打一架不成?”
金元阳见状,轻轻按下金元宝挥起的手臂,温言对守门人道:“净垣,这位小书童只来半日,我嘱他不许喧哗便是,放他进来吧。”
净垣沉吟片刻,道:“师兄,入此门者,需具上智,我门不渡中才。若这位小公子能解‘何谓上智’,我自当放行。”
夏嬉嬉听罢,眉头微蹙,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或者,你能提出一个辨别上智的办法,也可。”净垣又道。
金元宝不耐烦,抢话道:“这有何难?把人往那龙潭虎穴里一丢,能活着出来的定不是蠢货!”
净垣摇头:“此题不算,须小公子自答。下一问:修行者欲求长生,然人寿有定数,何解?”
金元宝又要发作,金元阳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稍安勿躁,转而对夏嬉嬉道:“你从‘道法自然’四字上,略说几分道理便可。”
夏嬉嬉抿了抿嘴,小声念叨:“长生…道法自然…寿尽老去…”倏尔眸光一转,试探着道:“以…自然老,养自然…生?”
净垣闻言,目露异彩,复诵道:“以自然老,养自然生!妙哉……”
话罢,已侧身让开半步。
金元宝忙拽着夏嬉嬉跨入门内,低声抱怨:“早知今日会遇到这呆货!就该带你从另外一个地方钻进来!”
夏嬉嬉却似没听见,暗忖方才净垣对自己的赞扬之词,心中不免有几分自得,却听身旁轻叹一声。
“你为何叹气?”她问元宝。
“我叹你被人刁难还洋洋得意!”金元宝犹自愤懑。
“我哪有…”夏嬉嬉别过脸去,假意欣赏路边景致,只见几间灰瓦房掩映在荒草丛中,清幽简朴,错落有致。
三人行至一处带篱笆的小院,金元阳步入院中,放下扁担,将鱼肥细细埋进一方松过土的菜畦。
撒种时,他手掌忽泛碧光,每粒种子都裹着青光落入土中……
“残金身!”夏嬉嬉微惊。
“小点声,元阳不喜欢这个称呼。”金元宝悄声道。
待播种毕,金元阳已面色苍白,身形微晃。
金元宝忙扶住他,金元阳摆手道:“无碍,歇息片刻便好。灶台上有现成的饭食,都温在蒸笼里,你们要吃什么自己取用,若是顺路,劳烦带碗汤水送与师父。”
“我这就去。”金元宝应着,扶他进屋歇息,随后拉着夏嬉嬉到厨下,盛了两碗碧粳饭,佐以几样时蔬,递与她一碗。
夏嬉嬉初尝无味,却愈吃愈觉神思清明,似有真气在四肢百骸流转。
“尝出来了?”金元宝笑道,“元阳用辉光种出来的五谷蔬果,有我们‘幻’所需的真元之气。只是他精力有限,产量较少。”
“我们俩是全金身,辉光更多,不能自种么?”夏嬉嬉边吃边问。
“我试过没成,要不改日你试试?”金元宝提议。
“好啊……”
谈话间,二人吃完,夏嬉嬉顺手将碗箸洗净,金元宝寻来一食盒,盛了罐羹汤置于其中:“走吧,给师傅送汤去。”
夏嬉嬉奇道:“为何只送汤水?莫非你师傅不用吃饭?”
金元宝提起食盒,在前带路,叹道:“师傅辟谷多年,早已断绝五谷,每日只饮些清泉,有几回险些饿死。这羹汤是元阳执意要每日送的,虽十回有九回师傅不喝。后来元阳用辉光在清净台泉边种了一棵松树,师傅便常取些松针煮水饮用。”
夏嬉嬉听罢,一路垂首不语,暗自思忖。
再抬头时,一座青苔斑驳的石庙映入眼帘,不禁心头一跳:这……不是梦中见过的那个庙宇么?!
金元宝蹑足上前,将食盒轻轻放在庙门内,又悄然退下,对夏嬉嬉道:“师傅素喜清静,咱们往别处逛逛去。”
夏嬉嬉只“嗯”了声,脖颈僵硬地转开。
“你的脸色怎这般难看?莫不是中了暑气?”
金元宝见她神色有异,赶忙去松树下舀了一盏清泉递来。
夏嬉嬉推辞道:“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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