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鹤真人”的名号,如同春风野火,在青云山外围的散修与凡俗百姓间越传越广。王长生对此虽不以为意,却也无法阻止。他依旧按着自己的步调,一路东行,体悟世情,斩妖除魔,践行着心中的正道。
期间,又遭遇了几波炼血堂的外围弟子。这些弟子修为不高,多是听闻了“青鹤真人”身怀异宝(指铁羽、钢翎,或许还有他们猜测的其他从黑风岭所得),心生贪念,前来截杀夺宝。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在王长生与配合日渐默契的三灵面前,这些乌合之众非死即伤,溃不成军。
接连的损失,似乎也让炼血堂意识到了这位新近崛起的青云弟子并非易与之辈,加之王长生已渐渐远离了黑风岭区域,接近青云门核心势力范围,后续的骚扰便渐渐少了下去。
这一日,王长生行至一条奔流的大江之畔。江面宽阔,水流湍急,对岸山峦起伏,已能遥遥望见青云山脉那熟悉而巍峨的轮廓。他驻足江边,望着那云雾缭绕的仙家圣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与归属感。
下山数月,历经大小十数战,见识了人间疾苦,也亲手斩杀了为祸的妖邪,更收获了三位忠诚的伙伴。此刻回想,恍如一梦。当初那个初出茅庐、仅能驾驭一颗石子的少年,如今已是名动一方的“青鹤真人”,修为虽未突破,但对敌经验、心性磨砺,乃至与灵兽的配合,都已非吴下阿蒙。
“是该回去了。”王长生轻抚着站在肩头、羽翼已渐丰盈的铁羽和钢翎,又拍了拍身边安静吃草的大青山,“带你们去看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寻了一处渡口,乘船过江。踏上青云山地界的那一刻,浓郁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远比外界精纯浑厚,让他周身毛孔都不自觉地舒张开来,体内《太极玄清道》真元自发加速运转,传来阵阵欢悦之感。
归心似箭,王长生不再耽搁,施展身法,沿着熟悉的山路,向着大竹峰方向疾行而去。大青山四蹄如飞,紧紧跟随。铁羽和钢翎亦振翅而起,它们如今已能进行较长距离的飞行,虽不及成年灵鹤迅捷,但跟随王长生登山却已无碍。两道白色的鹤影在葱郁的山林间穿梭,鹤唳清越,引得山中一些低阶灵兽纷纷侧目。
守山的弟子远远看到一道青影如风般掠来,身后跟着神骏的青牛与灵鹤,先是一惊,待看清那青影的容貌与服饰,顿时露出惊喜之色,纷纷躬身行礼:“王师兄!”
“是王师兄回来了!”
“王师兄好!”
王长生微笑颔首,脚下不停,直奔大竹峰。
刚到峰下,便听得一阵熟悉的咋呼声:“哎呦!是老七回来了!还带了……嚯!好神气的牛和鹤!”
却是六师兄杜必书正巧在峰下闲逛,第一个发现了他,立刻大呼小叫地冲了上来,围着大青山和落在王长生肩头的铁羽、钢翎啧啧称奇。
“六师兄。”王长生笑着行礼。
“可以啊老七!下山一趟,不光人回来了,还拖家带口的!”杜必书用力拍了拍王长生的肩膀,挤眉弄眼,“听说你在外面闯出好大的名头,叫什么……‘青鹤真人’?行啊!比师兄我的名头都响亮了!”
王长生无奈一笑:“六师兄莫要取笑,不过是乡野之人随口称呼,当不得真。”
这时,听到动静的宋大仁、何大智等几位师兄也纷纷从各处赶来,见到王长生安然归来,皆是满面笑容,围着他问长问短。看到大青山和铁羽、钢翎,也都惊讶不已,尤其是对那对灵性十足、目光锐利的铁羽鹤,更是赞不绝口。
“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大师兄宋大仁发话,“老七刚回来,一路辛苦,先让他去拜见师父师娘复命要紧。”
众人这才让开道路。
王长生整理了一下衣袍,对诸位师兄点了点头,便带着三灵,向着守静堂走去。大青山和双鹤似乎也感知到此地气氛庄重,收敛了活泼,安静地跟在身后。
守静堂内,田不易依旧端坐于上首,苏茹坐于其侧。两人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此刻见王长生步入堂中,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
田不易面色平淡,目光如电,在王长生身上扫过,又在他身后的大青山和铁羽、钢翎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苏茹则是满脸温和笑意,眼神中带着关切。
“弟子王长生,拜见师父、师娘!弟子奉师命下山历练,今日归来复命!”王长生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嗯,起来吧。”田不易的声音依旧平淡,“此行数月,看来你并未虚度。”
“回师父,弟子谨遵师父教诲,行走世间,眼观百姓之苦,亦遇妖魔邪祟,幸不辱命,皆已铲除。”王长生站起身,垂手恭立,然后将下山后的经历,择要娓娓道来。
从清溪镇听闻熊妖祸患,夜探黑风岭,剑斩黑熊妖,救下村民与大青山;到发现铁羽鹤卵,以真元孵化,得铁羽、钢翎相伴;再到沿途斩妖除魔,与三灵磨合,数次遭遇炼血堂弟子袭击,以及那“青鹤真人”名号的由来……他叙述清晰,语气平稳,并无丝毫骄矜之色,只将事实一一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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