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与玄铁鳄的亡命追逐,最终以王长生与三只灵兽险之又险地攀爬至一处玄铁鳄那庞大身躯无法触及的、位于岩壁中段的狭窄凸起而告终。那凶物在下方咆哮撞击了许久,震落无数碎石,最终才不甘地拖着山峦般的身躯,缓缓沉入了下方的黑暗泥沼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与令人心悸的余威。
危机暂解,但王长生与灵兽们的处境并未好转。他们被困在了这陡峭无比的岩壁之上,上下皆是无尽黑暗与未知的危险。
地面是绝对不能回去了,玄铁鳄的领地意识极强,谁也无法保证它是否还在下方守株待兔,更何况渊底本身就有无数阴灵与其他潜在威胁。唯一的生路,似乎只能沿着这仿佛没有尽头的岩壁,横向摸索,寻找可能的出路或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
这无疑是一项极其艰难的任务。
王长生伤势不轻,真元枯竭,攀爬主要依靠肉身力量与意志。铁羽和钢翎翅膀受伤,无法长时间负重飞行,只能作为辅助,偶尔叼住他的衣领或肩膀,在他力竭时提供一点向上的拉力,或是在他寻找下一个落脚点时,先行飞过去探查。
最辛苦的莫过于大青山。它体型庞大,蹄子虽能勉强抠住岩石缝隙,但攀爬对它而言远比王长生和双鹤困难得多。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每一次换位都伴随着碎石滚落和它粗重的喘息。有好几次,它脚下的岩石承受不住它的重量而碎裂,险些坠落,全靠它反应迅速,用玉角死死抵住岩壁才稳住身形,但玉角上的裂纹也因此又添了几道。
他们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死灵渊的阴煞之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长时间停留只会加速消耗。王长生需要运转真元抵抗,大青山需要维持青光守护,铁羽钢翎也需要抵御羽翼伤势的恶化。每一次短暂的休憩,都像是从死神手中抢夺时间。
王长生将体内那微弱的新生真元主要用于疗伤和抵御阴煞,攀爬则全靠意志支撑。他手脚早已磨破,鲜血混着污泥凝固后又再次撕裂,钻心的疼痛早已麻木。他不敢往下看,那无尽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人的心智;也不敢往上看,那仿佛没有尽头的岩壁令人绝望。他只能专注于眼前,寻找下一个可以落手的凸起,下一个可以踏足的裂缝。
铁羽和钢翎轮流在他前方探路,它们的目力在昏暗中比王长生更强,能提前发现一些相对稳固的落脚点,或是避开某些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危险区域。它们清亮的鸣叫在死寂的岩壁间回荡,是这绝望旅途中唯一的指引与慰藉。
大青山则默默地跟在后方,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它很少鸣叫,只是用行动守护着后方。当有阴灵被生人气息吸引,试图从下方或侧方偷袭时,它便会发出低吼,以青光将其驱散。它的存在,让王长生可以不必分心后方。
就这样,他们沿着岩壁,如同四只渺小的壁虎,在永恒的昏暗与死寂中,艰难地横向移动。每找到一处稍微宽大、足以让他们四个勉强容身的凸起或浅洞,便会停下来休整。王长生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调息疗伤,运转《太极玄清道》,以那缓慢却坚定的速度恢复着真元,滋养着伤势。大青山则抓紧时间恢复消耗的青光之力,铁羽和钢翎也蜷缩起来,舔舐伤口,积蓄力量。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王长生只能根据自身伤势的恢复情况和真元的增长来大致判断。他们先后换过了十几处这样的临时“休息点”,每一次休憩的时间长短不一,短则数个时辰,长则可能接近一日。粗略估算,自逃离玄铁鳄后,他们在这岩壁上,已经艰难跋涉了约莫四五日。
这四五日,如同在地狱边缘行走。伤势、疲惫、绝望、以及对未知的恐惧,不断考验着他们的极限。但王长生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他体内的真元已经从最初的发丝粗细,恢复到了小指般浑厚,虽然距离全盛时期还差得远,但已能较为顺畅地运转周天,伤势也好了近半,至少行动已无大碍。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对玉清六层“化形”之境的掌控,在这极端环境的压迫下,变得愈发纯熟凝练。
这一天(或许只是他感觉中的一天),他们刚刚离开一处仅能容身的狭窄石缝,继续向前摸索了不到一个时辰。飞在前方探路的钢翎,忽然发出一声与往常警示不同的、带着一丝惊疑的清鸣!
王长生心中一凛,以为又遇到了什么危险,连忙凝神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岩壁上,赫然出现了一片异常平整的区域!那并非天然形成的平台,边缘有着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虽然历经无数岁月,被风雨(如果这死灵渊也有风雨的话)和阴煞之气侵蚀得坑坑洼洼,但那笔直的线条与规整的轮廓,与周围天然嶙峋的岩石截然不同!
平台向内凹陷,形成一个约莫数丈见方的浅洞,洞口上方,甚至还有半截断裂的、看不出原本形状的石质檐角耷拉着!
人工痕迹!这死灵渊的岩壁上,竟然出现了人工建筑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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