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45】
【00:01:44】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司天辰和林南星的头顶,每一次无声的跳动都敲击着他们濒临极限的神经。一分钟四十五秒,在这艘时间与空间都错乱扭曲的幽灵船上,短暂得如同一个呼吸。
前方,那扇巨大的、由某种暗沉木质雕刻而成、散发着浓郁幽绿光芒的双开舱门,是唯一稳定的存在,也是所有痛苦低语的源头。它仿佛是整个混乱漩涡的中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吸引力与排斥力。
“就是那里!”司天辰低喝一声,不再犹豫,强行压下因时空错乱带来的恶心感和脑海中不断翻腾的绝望低语,迈步向前。林南星紧随其后,俏脸煞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紧握着手中的能量手枪,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这把现代武器能给她对抗这超自然恐怖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
越靠近那扇门,周围的景象越是光怪陆离。甲板在他们脚下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时而变成坚硬的木板,时而幻化成汹涌的黑色海水,时而又显现出下层舱室堆积如山的、蠕动着的阴影。那些船员残影变得更加密集,它们不再仅仅是麻木地重复动作,而是开始用空洞、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窝“注视”着这两个闯入者,无声地张开嘴,发出只有精神才能“听”到的、饱含痛苦与警告的尖啸。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刺骨的寒意穿透了战术服的保暖层,直抵骨髓。林南星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快要被冻僵,只能机械地跟着司天辰的背影。
【00:01:15】
【00:01:14】
司天辰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就在距离舱门五步之遥的地方,甲板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影。它不像其他残影那样模糊闪烁,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凝实的质感。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17世纪荷兰东印度公司船长服饰的男人。但他的服饰破旧不堪,沾满了盐渍和暗红色的污迹。他的脸上刻满了风霜和一种永恒的、深入灵魂的疲惫,双眼并非空洞,而是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充满痛苦与理智残火的火焰。他并没有像其他残影那样无视或攻击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守门人,挡住了通往舱门的去路。
他抬起手,那手臂有些透明,可以看到后面扭曲的甲板景象。他没有开口,但一个沉重、沙哑、仿佛由无数叹息和风暴声糅合而成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司天辰和林南星的脑海深处:
“停下,活人。此地非汝等应至之处。”
声音中带着一种古老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力量,震得两人精神一阵恍惚。
司天辰强忍着不适,没有举起武器,而是微微上前一步,目光直视那幽灵船长燃烧的双眸,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说道:“我们无意冒犯。我们听到了呼唤……那无尽的痛苦……我们想寻找终结这一切的方法。”
幽灵船长——或许就是传说中“飞翔的荷兰人”号的原型,范德戴肯船长——的虚影微微晃动了一下,眼中的绿色火焰明灭不定。他似乎在进行某种艰难的思考或挣扎。
“呼唤……是的……无尽的呼唤……永恒的监牢……”他的声音充满了苦涩与自嘲,“但终结?无数妄图‘终结’之人,最终都化为了这监牢的一部分,增添了它的痛苦。”
【00:00:55】
【00:00:54】
时间紧迫!司天辰能感觉到手腕上定位器传来的轻微震动,那是楚铭扬在另一头拼尽全力的提醒。
“我们不一样!”林南星忍不住开口,她的声音因恐惧而有些发颤,却带着一种真诚的急切,“我们不是来摧毁,也不是来掠夺!我们只是想……帮助!让痛苦停止,让灵魂安息!”
范德戴肯船长缓缓转过头,那双燃烧的眸子看向林南星。被那非人的目光注视,林南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了,但她倔强地没有退缩。
“安息……”船长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一个早已遗忘的奢望。他眼中的火焰剧烈地闪烁起来,周围的幻象也随之加速变幻,时而显现出风暴中挣扎的船只,时而显现出宁静的港口夕阳。
“我曾……也渴望安息……”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遥远,仿佛陷入了古老的回忆,“为了它……我犯下了……傲慢之罪。”
他抬起半透明的手,指向那扇幽绿的舱门。“为了对抗吞噬船只的风暴,为了带我的孩子们回家……我动用了不该触碰的力量……一件从东方古老沉船中打捞上来的……‘鬼罗盘’……它许诺我驾驭风浪,却将我……将我们所有人……永远地……锚定在了这生与死的夹缝之中。”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传说中的恶魔船长,原来只是一个试图拯救船员却误入歧途、付出永恒代价的悲剧人物。
“我的祈愿,早已不是诅咒或复仇……”范德戴肯船长的虚影变得更加黯淡,声音也越发微弱,仿佛维持这种清晰的交流消耗着他巨大的力量,“我只希望……这永恒的航行能够结束。我的船员们……这些因我而受难的灵魂……能够获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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