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茶会之后,苏瑾的生活仿佛并未掀起太大波澜,依旧每日忙于玉容斋的日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一些微妙的变化,正如同春雨润物,悄然发生。
那五千两捐输的后续影响,开始逐步显现。数日后,兵部一位郎中(品级不高,但显然是韩罡一系或受其影响之人)在议及边军粮饷时,于公开场合“偶然”提及端亲王体恤边关、玉容斋苏管事深明大义,虽未大肆宣扬,但这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特定的圈层里荡开了涟漪。
紧接着,国子监司业周文渊在一次与门生讲学论道时,谈及“经世致用”,亦以玉容斋为例,言其“以商养民,以利济国,女子亦有不让须眉之志”,虽未直接褒扬苏瑾,却将其经营理念拔高到了“经世”的层面。此论经由国子监生员之口传出,在士林清议中,为苏瑾和玉容斋镀上了一层不同于寻常商贾的“义商”光彩。
这些声音并未直接给玉容斋带来多少客流(该买的早已趋之若鹜),却极大地提升了它的格调与地位。如今提起玉容斋,已不再是“安阳郡主的脂粉铺子”或“皇后娘娘御用”这般简单,更隐隐与“忠义”、“济世”等概念联系在一起。这使得那些原本对商贾略有微词的清流官员家眷,也开始放下身段,坦然光顾。
苏瑾深知,这些无形的声誉,是比真金白银更宝贵的资本。她并未因此沾沾自喜,反而更加谨言慎行。对于墨老先生引荐的那几位,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联系。逢年过节,会派人送上不显奢华却极尽心思的节礼——或是几刀上好的宣纸,或是几锭特制的松烟墨,有时甚至只是一小罐她自己窨制的、香气清远的茉莉花茶。礼轻情意重,重在投其所好,表明她时刻记得这份知遇之情,而非急功近利的攀附。
她与周文渊的夫人有过一次“偶遇”,交谈间只论家常与养生,丝毫不提朝政商事,其得体的言谈和对子女教育(引用了几句浅显的《女诫》和史书故事)的见解,倒让周夫人对她印象颇佳。与韩罡那边,联系则更间接,主要通过墨老先生了解边关需求,适时以“玉容基金”名义,捐赠一些实用的药材或皮裘,默默支持,不图虚名。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看似缓慢,却在稳步地为她构筑着超越商业范畴的、更为牢固的根基。
然而,四海商行那边,却异常地安静。自“凝香阁”伪方产品暴雷、灰头土脸地关张歇业后,他们仿佛彻底偃旗息鼓,再未有新的动作。就连之前那位上蹿下跳的赵管事,也似乎销声匿迹。
这种安静,反而让苏瑾感到一丝不安。以四海商行的体量和背后国舅爷的势力,绝不可能吃下如此大亏而毫无反应。他们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还是改变了策略?
这种疑虑,在安阳郡主一次看似随意的问话中,得到了部分印证。
“苏瑾,”郡主把玩着一支新进的“点绛唇”口脂,状似无意地问道,“近日可还安稳?那四海商行……没再寻你麻烦吧?”
苏瑾心中一动,恭敬回答:“托郡主洪福,近日一切安好,四海商行那边,并无动静。”
安阳郡主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没有动静?呵,只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国舅爷前两日在宫中,因着南方漕运的事儿,被御史参了一本,虽未伤筋动骨,却也惹得龙颜不悦,正忙着灭火呢。他那女婿家的四海商行,想必也跟着夹起了尾巴。”
原来如此!苏瑾恍然。并非四海商行不想报复,而是其背后的靠山国舅爷暂时陷入了麻烦,无暇他顾,甚至需要低调行事,以免再授人以柄。这政治风云的变幻,竟意外地为她争取到了一段宝贵的喘息与发展时间!
“多谢郡主提点。”苏瑾真心实意地道谢。安阳郡主能将这些消息透露给她,本身就是一种信任和庇护的体现。
“你心里有数便好。”郡主放下口脂,正色道,“趁此时机,把你的根基扎得更牢些。玉容斋如今名声在外,盯着的人太多,本郡主也不能事事护得周全。你自己立住了,才是根本。”
“是,苏瑾明白。”
从郡主府出来,苏瑾心中更有底气,也更有紧迫感。国舅爷的麻烦只是暂时的,她必须利用这段窗口期,让自己变得更强,更不可或缺。
她加快了“玉容基金”的运作。除了固定比例的利润投入,她开始尝试将基金的使用范围扩大。她通过墨老先生的关系,联系上了一位在京郊开办义塾的老举人,以基金名义捐赠了一批书籍和笔墨纸砚,资助贫寒学子。此事做得更为低调,几乎未对外宣扬,但意在长远——投资教育,便是投资未来的人脉与声望。
同时,她在玉容斋内部进行了一些调整。她提拔了两个表现机敏、忠心可靠的女侍作为副手,逐步将一些日常管理事务下放,使自己能抽出更多精力思考战略和维系外部关系。她深知,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要想走得更远,必须懂得用人、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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