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阁开张不过三日,京城之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惠生堂的粥棚前日日排起长队,义塾里书声琅琅,通商署的绸缎茶叶更是供不应求。但沈清辞深知,京城不过是一隅之地,要让清辞阁真正立足,必须打通南北商路,将生意铺展到大靖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沈清辞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衫,步伐轻盈地走进了清辞阁。她刚刚踏入门口,就看到通商署的大掌柜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
东家啊!大事不好啦! 大掌柜喘着粗气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沈清辞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她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慢慢道来便是。
大掌柜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后缓声道:方才接到消息,江南的绸缎商竟然主动派来人了!而且呀,他们表示非常乐意跟咱们合作呢,还承诺会给咱们提供最上乘的云锦和苏绣哦!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话头,眼神闪烁不定。
沈清辞见状,眉头微微皱起,追问道: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大掌柜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可是他们有个附加条件,希望咱们能够帮忙疏通一下北方的商路,好让他们的货物顺利通过那些关卡,避免被征收高额的苛捐杂税。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这个要求,沈清辞的眸光微微一动。江南的云锦苏绣,那可是举世无双、声名远扬的稀世珍宝,如果真能将其纳入清辞阁的货源之列,无疑将会极大地提高通商署的整体品位和竞争力。然而,北方的商路一直以来都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由于多年的战乱影响,那里关卡密布,税收繁杂,成为了制约南北商贸往来的一道巨大障碍。
她沉吟片刻,道:“让他们的使者来见我。”
不多时,一个身着蓝布长衫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此人自称周掌柜,是江南最大的绸缎庄“云锦斋”的管事。周掌柜见到沈清辞,连忙拱手行礼:“草民见过沈太傅。久仰太傅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沈清辞抬手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道:“周掌柜不必多礼。你们提出的合作条件,我已知晓。打通北方商路,并非难事。只是,我需要知道,你们能拿出多少诚意。”
周掌柜连忙道:“太傅放心!若是合作成功,云锦斋愿将每年产出的三成云锦苏绣专供清辞阁,且价格低于市价两成!另外,我们还愿将江南的茶叶、瓷器货源,一并引荐给清辞阁!”
沈清辞心中暗喜。这个条件,确实优厚。她微微一笑:“好。我可以帮你们打通北方商路。我会请陛下下一道旨意,清辞阁旗下的商队,沿途关卡一律减免赋税。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所有经由清辞阁流通的货物,必须保证质量,不得以次充好。若有违逆,合作即刻终止。”
周掌柜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叩首:“草民遵命!绝不敢有半分欺瞒!”
送走周掌柜,沈清辞立刻提笔写了一道奏折,呈给天子。奏折中,她详述了打通南北商路对促进民生、增加国库收入的益处。天子本就对沈清辞信任有加,见此奏折,当即准奏,下旨令各地关卡对清辞阁商队予以优待。
旨意一下,南北商路顿时畅通。清辞阁的商队,打着“清辞阁”的旗号,满载着江南的绸缎、茶叶、瓷器,一路向北,直达张家口。又从张家口运回北疆的皮毛、药材,销往江南。沿途百姓见商队往来频繁,纷纷做起了小生意,原本萧条的驿站,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陆景曜负责商队的安全。他从禁军之中挑选了一批精锐,组成护卫队,跟随商队往返南北。这些护卫皆是百战之兵,寻常的土匪盗贼,根本不敢招惹。这日,商队行至太行山一带,果然遇到了一伙占山为王的土匪。土匪们见商队满载货物,便想下山劫掠。
陆景曜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立于商队之前,大喝一声:“此乃清辞阁商队!奉旨通行!尔等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
土匪头子见陆景曜气势不凡,又听闻是清辞阁的商队,心中顿时怯了。他知道,清辞阁的背后,是沈太傅,是当今圣上。若是得罪了他们,自己这伙人,怕是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了。他连忙拱手道:“不知是清辞阁的商队,多有冒犯!小的这就带人离开!”
说罢,便带着一众土匪,灰溜溜地退走了。
商队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抵达张家口。张家口的分阁早已建好,掌柜的是沈清辞亲自挑选的得力干将。分阁开张之日,张家口的百姓与异族商人纷纷前来祝贺。清辞阁的绸缎茶叶,深受异族商人的喜爱,他们用皮毛、药材来交换,双方皆大欢喜。
沈清辞收到张家口分阁的捷报时,正在听风司查看各地传来的消息。听风司的暗探们,借着商队往来的便利,将各地的民情、官情,源源不断地传回京城。江南的水灾、北方的旱灾、边疆的异动,无一不被记录在案。
苏文彦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听风司的报告,沉声道:“清辞,江南近日暴雨连绵,多处河堤决口,百姓流离失所。地方官府的赈灾粮款,怕是难以足额发放。”
沈清辞眉头一蹙。江南是大靖的粮仓,若是灾情严重,必然影响全国的粮食供应。她立刻道:“让惠生堂的人即刻南下,携带药材与粮食,赶赴灾区赈灾。另外,让通商署调拨一批布匹,为灾民缝制衣物。听风司则密切关注地方官府的动向,若有官员贪污赈灾款,立刻上报!”
苏文彦领命而去。沈清辞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心中暗道:清辞阁的商路,不仅是通商的路,更是赈灾的路,是传递民情的路。这条路,必须越走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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