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一切,此刻都被莫瑶的“圣源”引导、调和、放大,化为一股无形却有质的、温暖而坚韧的“集体意志”的洪流,逆着“寂灭之心”的“否定”浪潮,反向冲刷而去!
这不是能量的对撞,而是“存在意义”与“终结虚无”的正面交锋!是文明最后啼哭与呢喃,对冷漠吞噬法则的倔强呐喊!
“寂灭之心”的黑暗,似乎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同于以往任何能量攻击的“意志洪流”撼动了一瞬!那纯粹的“否定”意志,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仿佛冰冷的逻辑程序,突然输入了一段无法理解的、充满矛盾情感的乱码。
但也仅仅是一瞬。
下一刻,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终焉”意志,如同被激怒的巨兽,从黑暗深处轰然爆发!如同整个宇宙的重量,向着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碾压而下!
“无谓的挣扎。”重叠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属于“终结”本身的漠然威严,“规则,归于‘无’。存在,终将‘寂灭’。此乃……定数。”
咔、咔、咔……
莫瑶的身体,裂痕再次出现,并且以更快的速度蔓延!掌心中展开的“希望之光”也开始剧烈摇曳,边缘部分开始被那恐怖的“终焉”意志侵蚀、同化、归于虚无!
内空间中,“圣源”主星的光芒开始急速暗淡!周围的牺牲印记也明灭不定,传来支撑不住的悲鸣!
差距,终究是无法跨越的天堑。
集合了人类文明残存的最后意志,在这代表了世界终结规则的庞然大物面前,依旧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莫瑶的嘴角,溢出了一缕金色的、由纯粹规则构成的“鲜血”。她的眼神,却依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释然。
她知道,仅仅靠“希望”的呐喊,无法击败“终焉”。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要开始。
“定数?”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凄美而决绝,混合着血与泪,也燃烧着最后的疯狂,“那就让我这‘变量’……来改一改这‘定数’!”
话音未落,她做出了一个令“寂灭之心”都似乎微微一愣的举动——
她不再试图维持、扩张那团“希望之光”,反而双手猛地向内一收,将正在被侵蚀的光芒,连同周围被“终焉”意志压制的规则乱流,一起……强行压缩、吸纳回了自己体内!
不,不仅仅是吸纳回体内!
她是在主动引动“寂灭之心”的“终焉”规则,将其与自身的“圣源”、与所有牺牲印记的力量、与汇聚的“火种”……进行最危险、最直接的……强行融合!!
“圣源·终契——以身为炉,纳万规则!以魂为引,燃尽所有!”
“此身——即为‘归零之始’!”
“此魂——即为‘新生之火’!”
她在燃烧自己的一切,将自己化为一个极不稳定的、包含了“存在”与“终结”、“希望”与“虚无”、“定义”与“覆写”的……终极矛盾体!
一个行走的、活着的……“规则奇点”!
“疯子!!!”那重叠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属于某种“存在”情绪的波动——那是惊怒!
“寂灭之心”似乎察觉到了莫瑶想要做什么!她不是在对抗,而是在……将自己变成一枚足以搅乱、甚至可能污染“终焉”规则本身的……“毒饵”!
黑暗剧烈翻涌,更加狂暴的“否定”与“抹除”力量轰向莫瑶,试图在她完成这种疯狂融合前,将其彻底湮灭!
但已经晚了。
莫瑶的身体,在内外力量的疯狂对冲与强行融合下,开始发生恐怖的畸变!半边身体依旧散发着温暖的粉银色光芒,浮现出伙伴们的印记虚影;而另外半边身体,却被纯粹的黑暗侵蚀、同化,浮现出“寂灭之心”那令人疯狂的终结符文!
她的意识,在“存在”的温暖眷恋与“终结”的冰冷虚无之间,被疯狂撕扯、搅碎、又强行粘合!
痛苦,超越了世间一切语言能够描述。
但她右眼那枚齿轮瞳孔,却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死死锁定着前方那无边的黑暗核心。
“就是……现在……”
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无声的呐喊,不是对敌人,而是对身后遥远时空中,所有注视、期盼、托付于她的灵魂——
“点燃我——!!!”
龙王殿内,一直严密监控着能量波动与契约链接的临时指挥中心,技术员面前的屏幕上,代表莫瑶生命体征与“圣源”状态的曲线,骤然跳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代表“自毁协议启动”的峰值!同时,一道源自“归零-新生”模型的、被秋璃和烬霜以生命优化的最终执行指令,沿着那最后的契约链接与“火种”通道,化为一道冰冷而决绝的信息流,狠狠地……注入了远在南极、正在疯狂畸变的莫瑶体内!
莫瑶那已经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身体,猛地僵住!
紧接着——
无法形容的、超越了光与暗、存在与虚无概念的……极致光芒,从她身体最核心的那一点矛盾奇点处,轰然爆发!!!
那不是爆炸。
那是……规则的终极殉爆!
是“变量”对“定数”的……最终献祭与……覆盖尝试!
混沌战场,南极冰原,甚至整个世界的规则层面,都在这无法言喻的光芒亮起的刹那,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
只剩下那一点光芒,在吞噬一切的黑暗面前,倔强地、缓慢地、却又无可阻挡地……膨胀、燃烧、扩散!
薪火,已燃。
终焉,或将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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