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叶霄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三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外界光亮的九霄镇魔鼎突然红光大作,赤无天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山间回荡:
三十年了!老夫终于重见天日!
那声音中蕴含的激动与苍凉,震得周围树梢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叶霄能感受到鼎身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也感染了师父的情绪。
师父,我们去西荒州具体要做什么?叶霄一边沿着山间小路下行,一边问道。
历练。赤无天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你现在只是掌握了修炼功法,但对敌武技一窍不通。我被凌无月陷害时,身上携带的武技典籍尽数被夺,所以这方面只能靠你自己去获取。
叶霄脚步微顿:武技要怎么获得?
两种途径。赤无天解释道,一是学习前人留下的功法典籍,二是在实战中自行领悟。去西荒州,既要寻找适合你的武技,更要积累实战经验。
山风掠过叶霄的发梢,带着初春的寒意。他认真聆听着师父的每一句话,将其深深刻入脑海。
记住,境界等级只是实力的一部分。赤无天的语气突然严肃,战斗经验、临场应变,还有一颗永不言败的心,往往比单纯的境界更重要。
叶霄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曾经被皇甫家的追兵刺伤,如今虽已愈合,却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轻敌的教训。
另外,我们还要去给你找一件趁手的兵器。赤无天话锋一转。
什么兵器?叶霄眼睛一亮。
到了你就知道了。赤无天卖了个关子,现在专心赶路。记住,到了西荒州不要轻易暴露实力。
随着海拔降低,周围的植被逐渐茂密起来。赤无天继续为徒弟讲解西荒州的情况:
西荒州是九玄大陆最混乱的一州。自古以来,灵修与魔修势同水火,征战不休。直到一千年前,太虚天帝以重伤为代价镇压了魔修无相魂帝,魔修主力才退守玄劫州。
叶霄脚步不停,耳朵却竖得老高。这些大陆秘辛,是他在叶家时从未接触过的。
作为灵魔边界的西荒州,始终是两派势力混杂之地。那里有逃亡的魔修,也有猎魔的灵修,更有无数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散修。赤无天的声音带着警告,所以到了那里,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弟子明白。叶霄郑重点头。
日落时分,叶霄已经走出了山区。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灰蒙蒙的城池轮廓隐约可见。城墙高耸,却布满了修补的痕迹,仿佛经历过无数场大战。
那就是西荒州边境的第一座城——血刃关赤无天道,今晚我们就在那里落脚。
走近城门,叶霄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无人把守。城门大开,各色人等自由进出,有衣着华贵的修士,也有衣衫褴褛的乞丐,甚至还有几个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大摇大摆地穿行其间。
师父,这里...
这就是西荒州的规矩——强者为尊。赤无天冷笑道,没有守卫,因为不需要。敢在这里闹事的,要么有实力,要么有靠山。
踏入城内,叶霄立刻感受到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氛围。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灵药铺子隔壁就是卖毒物的摊位,铁匠铺里同时打造着灵器和魔器。更诡异的是,一个摊位前,一名灵修正和魔修讨价还价,双方都神色如常。
看到了吗?赤无天低声道,西荒州的生存之道——只要有利可图,灵魔之分都可以暂时放下。
正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惊慌散开,只见三个身穿黑袍的修士正在围攻一名白衣女子。黑袍修士招招狠辣,手中黑雾缭绕,分明是魔修手段!
是蚀月教的人!赤无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那女子穿的是玄天阁的服饰——西荒州最大的灵修宗门。
叶霄本能地想上前,却被赤无天喝止:别动!看看周围人的反应!
叶霄这才注意到,围观的路人非但不惊慌,反而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有人甚至开始下注赌胜负。更令人震惊的是,街道两旁的店铺照常营业,似乎对这种当街厮杀早已司空见惯。
这就是西荒州。赤无天淡淡道,在这里,永远不要被表象迷惑。
就在这时,叶霄突然感到怀中九霄镇魔鼎微微一震。赤无天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
徒儿,我感应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不远处,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叶霄听完后没有犹豫,按照赤无天的指引快速朝着南部走去。
快到了!赤无天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叶霄加快脚步,体内灵魔二气流转,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山林之间。夕阳的余晖刚刚褪去,一弯新月已挂上枝头。
当最后一道山梁被甩在身后时,眼前的景象让叶霄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一道幽深的峡谷横亘在前,谷中寂静无声。月光如水银泻地,照亮了散落各处的兵器。刀枪剑戟或斜插地面,或半埋土中,在冷月下泛着幽幽寒光。微风拂过,几缕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在谷中回荡,仿佛那些战死者的亡魂仍在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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