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的霓虹灯光再璀璨,也照不进下水道里的老鼠洞。
对于初来乍到的下河村众人而言,这座城市的毒打来得太快,太狠,甚至没给他们留出一口喘息的功夫。
事情发生得毫无征兆。
为了那几张嘴,何登雁领着村里几个壮劳力,一头扎进了黑劳务的泥潭。
搬运工,最原始也最廉价的出卖体力的活计。
工头是个扒皮鬼,给的工钱不高,却把工作量压到了极限。
不仅如此,工地上那些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早就结成了帮派。
他们不敢惹工头,却极擅长把最难的工作推给这群新人。
下河村的汉子们为了那口饭,忍了。
他们不舍得吃那营养餐,连轴转了十多个小时,为了省下那点饭钱,几条汉子愣是只啃了半块硬得能砸核桃的黑面馍馍。
人毕竟不是机器,当意志崩到了极限,身体便会罢工。
意外发生在凌晨三点。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村民何焦远,因为过度劳累,在扛起重物时,脚下虚浮,踩空了踏板。
重物没坏,腿却折了。
那一声骨骼断裂的声响,砸在了何登雁的心口。
紧接着便是连锁反应。
人被紧急送到了最近的私立诊所。
还没等医生动手治伤,一张轻飘飘的缴费单就先甩在了何登雁脸上。
两万信用币。
这仅仅是全套检测加上急诊床位的费用。
他们没有医保,兜里一时间也掏不出钱。
“没钱?没钱治什么病?出去!”
何登雁疯了一样去找那个工头,试图预支一点工钱,或者讨要一点工伤赔偿。
结果是被几个保安架着扔出了大门。
“三阶武者?”
工头站在保安后,轻蔑而冷血,“在小地方上你是个人物,在这青云城?我花钱雇的三阶保安能组个排!滚!”
没钱,就是没命。
回到私立诊所。
躺在担架上的何焦远,是个硬汉。
他看着何登雁那张憋成了紫酱色的脸,再看周围兄弟们不敢直视的眼睛,一咬牙,愣是挣扎着从病床上滚了下来。
“队长,咱不治了......就是断了腿,回去贴两贴膏药木板一夹就好......回去,咱回去。”
最后,那条腿只是简单打了个夹板。
一群汉子,在护士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挪出了诊所大门。
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当身心俱疲的何登雁回到那个漏风的棚户区时,迎接他是另一个晴天霹雳。
老母亲出事了。
老人家心疼儿子,想出门在附近的垃圾堆里捡些废品补贴家用,却不知挡了谁的道,被狠狠推了一把。
这一推,推断了尾骨,也推断了下何登雁最后的心理防线。
老年人,体质本就衰退,这一摔若是没有好的药物调养,下半辈子怕是只能瘫在床上。
一边是断腿的兄弟,一边是瘫痪的老娘。
手里攥着那张欠着诊所的催款单,兜里却比脸还干净。
那一刻,何登雁蹲在铁皮屋的门口,双手插进头发里,死死咬着牙关。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屋里,何思源正用热毛巾给奶奶擦拭着额头,小姑娘眼眶红肿,嘴唇被咬出了一排血印,却愣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田玲到了。
……
夜色深沉,城北老货场。
谈判?
不,这根本称不上谈判。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收编,或者说,救赎。
没有激烈的讨价还价,没有所谓的利益博弈。
当潘轩义将那些早已准备好的条件摆上桌面时,何登雁甚至连最后一点矜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下河村六十多号人,将彻底打散,作为云溪村一员,并入那个正在发展的战车。
温青烟适时推门而入,宣布消息:“我已经让药师协会的朋友安排了医生,你母亲以及何焦远,都已经住进了病房。”
“用的药,是药师协会内部的,不出意外,那个村民三天能下地,你母亲也不会落下残疾。”
“还有,治疗费用一共四万。”
四万。
虽然也很多,但相比之前仅仅做个检查就要二万而言,已经要好上不知多少。
何登雁抬起头,看着温青烟,心里不是滋味。
他拼了命,舍了脸都求不来的生机,在人家手里,不过是一个电话,一个人情的事。
“这钱,算借支。”
潘轩义适时地补上一句,“以后从你们的工钱里慢慢扣。”
没有施舍,只有交易。
这反而让何登雁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若真是白给,他这辈子怕是都抬不起头做人。
“潘队......”何登雁站起身,重重地跪了下去。
“这条命,以后是云溪村的。”
......
接下来的安排,便是顺理成章。
拆分与重组。
这群新收编的力量必须被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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