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略显凝滞。
“南栖国中当真无人起疑?”无双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反复叩击着案几,显露出内心的焦灼,
“我听闻南栖太子贤明仁德,颇具储君之风;
那位丞相更是历经三朝不倒的老狐狸,城府深不可测!
还有新上任的国子祭酒和那位声望渐隆的五皇子……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咳。”
月夕辰轻咳一声,目光落在无双面前那盘快被戳成红豆泥的糕点上,语气平淡无波,
“议事就议事,别拿红豆糕撒气。
后厨新来的江南师傅若瞧见心血被糟蹋成这样,怕是要连夜收拾包袱回老家。”
无双讪讪地收回手,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忧国忧民,心焦如焚么…”
“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月夕辰的声音依旧冷静,“他们看问题的角度和立场,永远与我们不同。”
有些疑虑已在他心头盘旋良久。
若非雅姬叛逃,他或许永远不知晓世间还有“神灵教”这等隐秘势力的存在。
国师与雅姬皆出身于此。
如今国师的触角已深植祈月,谁又敢断言南栖与璃瑜两国能幸免?
因此,他早已下令潜伏各国的暗探,将探查神灵教踪迹列为首要重任。
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商贾巨富抑或山野村夫,但凡有一丝可能与神灵教关联,皆在他的注视之下。
雅姬点头表示赞同,继续汇报:“璃瑜国那边,那位濂幻公子已成为女皇的座上宾,风头正劲。”
“景国侯濂家这是要把‘美男计’进行到底啊?”
无双一脸鄙夷,随即又按捺不住好奇,“听说那位濂幻公子容色绝世,比当年名动天下的璃瑜皇夫还要胜上三分?
可惜了,这般人物也要沦为宫闱联姻的棋子,维系家族荣光……这濂家的儿郎,也不好当啊。”
月夕辰无奈扶额:“我们是在商议神灵教渗透各国、图谋不轨的大事,不是在茶楼里听风月八卦。”
“哦对,正事,正事。”无双立刻正色,下一秒却又忍不住凑近雅姬,压低声音,
“那濂幻公子当真那么好看?比我们家轩洛如何?”
雅姬忍俊不禁,眨了眨眼:“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吧。
不过若是让轩洛知道您又拿他和人比美,怕是又要闹脾气了。
上次您夸他比幽竹公子好看得多,他可是赌气几个月都不许您进慕红尘的门呢。”
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转为凝重,思索再三后正色道:“夕辰,我这次前往南栖,好像……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她语气带着不确定与一丝寒意,
“我记得自小就见过这人,可奇怪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容貌……竟似乎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未见衰老。”
“此人痴迷毒蛊,性格阴鸷偏执,看到他总让人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
雅姬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他们年纪相仿,初识时那人也曾天真可爱,圆溜溜的大眼如湖水般明澈。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变了,变得让她不敢认,也不想认。
当她亲眼看见他对着院中养的猫狗试验新蛊,看着那些小生灵痛苦翻滚,而他脸上露出近乎邪性的鬼笑时,她只觉头皮发麻,脚底生寒。
那样的人,怎会记错?他出现在南栖,绝非偶然。
月夕辰听了雅姬的话,脸色不由一沉:
“你是说,神灵教的重要人物出现在了南栖?
雅姬,盯紧他,务必查清他们在南栖意欲何为。是否与那位手脚通天的‘大法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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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艳阳高照。
唐棠正在房中埋头苦练那狗爬似的字迹,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她急忙搁笔跑出去查看。
静王府的桃林下,一位华服少年正痛苦地躺倒在地,
周围围着几个手足无措的仆从,有人试图搀扶,有人已飞奔去药堂请人。
“花小少爷被蛇咬了!”
“薛先生怎么还没来?不知道这蛇有毒没有啊?”
仆从们议论纷纷,慌作一团。
唐棠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伤情。
那少年脸色惨白,额上沁出冷汗,不住地呻吟:“我的手……好麻,好痛!我是不是要中毒死了?”
“别慌,别自己吓自己!”
唐棠稳住心神,仔细检查伤口,他在左手腕处看到,有不深的牙印,周围虽有红肿,但情况似乎并不太糟。
她立刻解下自己的腰带,利落地绑在少年胳膊上方,减缓血液回流,然后用力挤压伤口,试图将可能存在的毒液挤出。
“哎哟!轻点!轻点!疼死我了!”
少年痛呼连连,“这都肿了,这么红!你别安慰我了,我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薛先生怎么还不来!夕辰哥!救命啊!”
他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
唐棠看着被挤出的鲜红色血珠,心下稍安:这颜色……不像是中毒的迹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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