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私立医院静立于城市一隅,通体的玻璃幕墙映着零星灯火,像一座剔透而沉默的堡垒。门廊前的感应门无声滑开,内部光线明亮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某种清冽香氛混合的气息,地面光可鉴人,不见半分公立医院的喧嚣。
唐郁时和于萌一左一右架着顾矜,齐攸宁快步在前与闻讯赶来的医护人员对接。顾矜全身重量几乎都压在唐郁时肩上,头颅低垂,滚烫的额角隔着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呼吸沉重而急促。唐郁时的手臂稳稳托住她,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浸入骨髓的冷静。
她很清楚,顾矜的身体状况,牵扯的远不止是寻常病症,薛氏旗下的机构,才是最能妥善处理、也最能封锁消息的地方。
“顾女士这边请。”一名穿着妥帖制服、胸前别着“薛氏医疗”铭牌的医护人员迎上来,语气恭敬却不失效率,身后跟着两名推着移动病床的护工。
显然,一听是顾矜,院内早已启动了相应的接待流程。
交接过程迅捷无声。
顾矜被小心安置在病床上,深灰色羊绒开衫的衣角凌乱地卷着,露出底下睡衣的一角,她似乎短暂地清醒了一瞬,睫毛颤动,视线涣散地扫过唐郁时的脸,唇瓣翕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随即又陷入昏沉。
唐郁时看着她被迅速推往检查室的方向,走廊顶灯的光线流水般掠过顾矜苍白中透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那双总是过于清醒、甚至带着冷意的眼睛此刻紧闭着,竟显出一种脆弱的易碎感。
齐攸宁凑过来,小声问:“小时,我们现在……”
“等。”唐郁时只回了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力。
她走到走廊一侧的休息区,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坐下,背脊挺直,目光落在检查室紧闭的门上,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于萌和齐攸宁对视一眼,默默坐到她旁边。
检查室的门开了又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出,神色皆是惯常的严肃,不见特别的紧张,却也绝无轻松。唐郁时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对顾矜的情况心中有数,正在按既定程序处理。
这种“心中有数”,反而让她悬着的心落下些许——至少,这不是突发未知的恶疾。
时间在消毒水气味和仪器隐约的嗡鸣中缓慢流逝。约莫半个小时后,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等候区的寂静。
薛影来了。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双排扣羊绒大衣,里面是丝质白衬衫,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匆忙赶路的痕迹,但眼神依旧锐利清明。她的目光迅速扫过休息区的三人,最终定格在唐郁时身上,随即迈步走向她们所在的VIP病房。
病房门被推开,里面灯光调得柔和。齐攸宁和于萌挤在靠墙的沙发上,小声说着话。唐郁时则坐在病床旁的扶手椅里,床上的顾矜似乎睡着了,手臂上打着点滴,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汇入血管,脸颊的红潮退去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薛影走进来,没有立刻去看顾矜,而是先走到唐郁时面前,低声询问:“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唐郁时抬起眼,迎上薛影审视的目光,声音放得极轻,叙述简洁清晰:“我做完晚餐,去找老师吃饭。敲门没人应,就用密码开了门。看见老师在睡觉,想喊她起来,发现脸色不对,探了额头,很烫。就立刻和于萌、宁宁一起送过来了。”
薛影静静地听着,直到唐郁时说完,她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幸好你不是在外面发现她的。”她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但唐郁时能听懂其中的庆幸——若是在某个公开场合晕倒,后续的麻烦会多得多。“也幸好,你直接送到了这里。”薛影看向唐郁时,眼神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谢意,“判断很正确。”
“这些都是小事。”唐郁时摇了摇头,视线重新落回顾矜脸上,眉头微蹙,“我只是不明白,老师怎么会突然发烧?”顾矜给她的感觉,像是用特殊材料铸成的,冷硬,不易折,更不易被寻常病痛侵袭。
薛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人,唇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她习惯跟冷水过日子,没事喜欢吹风,整夜整夜地熬,工作强度又大。身体底子再好,这么折腾,能撑到现在才发烧,已经算是奇迹了。”
唐郁时沉默着,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收拢。病房里只听得见点滴液滴落的轻微声响,以及窗外遥远城市传来的、模糊的交通噪音。
过了一会儿,唐郁时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细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自责:“薛姨,你说……如果一个人习惯了长期处在高压、紧绷的环境里,突然有一天,被人硬拉着,试图带到一个相对轻松、甚至有点……琐碎日常的环境里,她是不是反而更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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