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周正豪便在少校与两名战士的护卫下,向车间外走去。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却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车间里每个人的心上。
少校军官走过刘世才身边时,脚步未停,只是眼角的余光冷冷扫了过去。
那道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纯粹的漠然。
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才有的眼神,冰冷,刺骨。
刘世才肥胖的身躯剧烈地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起,瞬间炸遍四肢百骸,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直到周正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车间门口,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势才缓缓散去。
张敬民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刘世才身上。
先前的焦急与惶恐,此刻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决然。
周厂长,把这里交给了他。
他不能让周厂长失望。
“刘世才。”
张敬民的声音不高,但在死寂的车间里,却清晰得像一声宣判。
“还有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那群之前还在鼓噪,此刻却噤若寒蝉的徒弟们。
“从现在开始,你们,被开除了。”
“根据厂规,凡恶意煽动工友、严重扰乱生产秩序、给工厂造成巨大损失者,一律开除,不予任何补偿。”
此言一出,那群徒弟瞬间炸了锅。
“凭什么!”
“张副厂长,我们错了,求您再给一次机会吧!”
“不能开除我们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
一听到饭碗要被砸,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众人顾不上其他,纷纷哀嚎起来。
刘世才也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面无人色。
“张敬民……你……你不能这么做!我为厂里流过汗,我干了二十年!”
张敬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二十年?”
“你拿着厂里的工资,却处处与厂长作对,煽动停工,这就是你二十年的结果?”
他语气一顿,声音里透出一丝讥诮。
“不过,周厂长心善,临走前交代了一句。”
“念在你们也是一时糊涂,就用仓库里那批快到期的面粉,折价抵扣给你们,算作最后的补贴。”
“现在,收拾东西,滚出工厂。”
用临期面粉抵扣补贴?
这比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还要羞辱!
刘世才的徒弟们彻底绝望了,有的瘫坐在地,有的则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张敬民,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而刘世才,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瘫软在面粉袋上,眼神空洞。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得罪了周正豪这样的人物,别说这个小小的食品厂,恐怕在整个奉天市,都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
……
一辆军绿色的BJ212吉普车,在奉天市的街道上平稳行驶。
周正豪坐在后排,身旁是那名沉默的少校军官。
车窗外,八十年代的城市景象飞速倒退。
低矮的楼房,蓝灰色的衣衫,自行车流汇成的海洋,空气中弥漫着煤炉与尘土混合的独特气味。
这是他第一次前往奉天军区。
随着车辆驶向市郊,路上的关卡与哨兵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每一次经过,哨兵都会对着他们的车辆,行一个挺拔的军礼。
车内很安静。
周正豪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个由纪律、力量与秩序构成的世界。
终于,吉普车在一栋庄严肃穆的办公大楼前停下。
楼顶上,巨大的红色五角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神圣而耀眼。
车门被打开。
周正豪走下车,目光刚刚适应外面的光线,便看到了让他也始料未及的一幕。
办公大楼的台阶下,韩老总正站在那里。
而他的身边,竟簇拥着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眼神明亮的老者。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脚踩一双布鞋,朴素得像个邻家大爷,但身上那股沉凝如山的气势,却让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看到周正豪下车,那名银发老者眼睛骤然一亮,竟没等韩老总介绍,就主动快步迎了上来。
他伸出那双布满厚茧与褶皱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周正豪的手。
“你就是周正豪同志吧?”
老者的声音洪亮,手上的力道极大,掌心传来的温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热情与激动。
“好!好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韩老总也笑着走了过来,为周正豪介绍道。
“正豪,我来给你介绍。”
“这位,是咱们龙国科学院的韩明远,韩院士。”
周正豪的心神剧烈一震。
龙国科学院院士!
韩明远!
这六个字,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后世那个如雷贯耳,为龙国材料科学与尖端装备研究奉献了一生,堪称国之柱石的韩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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