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的成员数量,如同滚雪球般,在一种奇妙的默契下逐渐增多。
几位上弦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或许是知晓了无惨寻找青色彼岸花背后的目的。
也开始陆续往无限城里“捡”回一些拥有特殊资质或可怜身世的人类,将其转化为鬼,扩充着鬼的阵营。
猗窝座带回了一个对武道极度痴迷、名为玉壶的艺术家,虽然他的艺术形式令人不敢恭维,丑的让人发笑,但是他本人死活不这么觉得,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
黑死牟也领回了一个少年教他剑术,总觉得人的一招一式中带着一股子熟悉。
对于下属们的这种行为,无惨最初是乐见其成的。
他甚至带着一种隐秘的愉悦想着:
挺好,都忙着去培养自己的“班底”和“玩具”吧,这样就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整天围着他的阿织打转了。
他的阿织,只需要待在他身边就好。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无惨很快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这一日,童磨外出“巡游”他的极乐教,归来时,身后跟了一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兄妹。
哥哥警惕地护着妹妹,眼神里充满了对陌生环境的不安;而妹妹则怯生生地抓着哥哥的衣角,一双大眼睛好奇又畏惧地打量着这片光怪陆离的无限城。
童磨笑容灿烂地向无惨汇报,说这对兄妹资质尚可,尤其是妹妹,眼神纯粹,很适合得到千织大人的喜爱(划掉)继承他的衣钵……
无惨对此不置可否,只要不打扰到千织,多几个小鬼他并不在意。
童磨带着那对兄妹熟悉环境,不经意路过了千织惯常待着的那个露台。
那个原本紧紧抓着哥哥衣角、名叫小梅的小女孩,被那个倚在软榻上、墨发垂落、周身散发着静谧气息的存在牢牢抓住了视线。
那双怯生生的大眼睛瞬间就像被点亮的星辰,骤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
她左看看,右看看,见童磨大人正在和哥哥说话,那个看起来最可怕的红眼睛男人似乎也没在附近。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哥哥的衣角,像一只灵活的小猫,踮着脚尖,偷偷地、飞快地朝着千织的方向溜了过去。
千织正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忽然感觉到衣摆处传来一股向下的小小重量。
他微微一怔,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瘦瘦小小、头发雪白的小姑娘,正用尽全身力气,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他墨色的衣摆,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了上面。
小姑娘仰着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里面充满了好奇、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个场景……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
他没有丝毫的不悦或被冒犯的感觉,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小梅雪白的头发上,动作轻柔地摸了摸。
这个安抚性的动作,瞬间打开了某种开关。
小梅的眼睛“唰”地一下,亮得惊人!
那点怯懦和不安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满足取代。
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千织的衣摆抓得更紧了,小脸上露出了来到无限城后的第一个、纯粹而开心的笑容。
千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合上书卷,缓缓蹲下身,使得自己的视线能与小梅平齐。
他看着小姑娘,用他那特有的、平静却认真的语气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梅看着近在咫尺的、好看得不像真人的千织,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小脸微微泛红,小声地回答:
“我……我叫梅。”
她顿了顿,伸出小手指了指不远处终于发现妹妹不见、正焦急望过来的哥哥妓夫太郎,以及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童磨,
“那是我哥哥……是童磨大人带我们来的……”
千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小梅那头柔软雪白的长发。
在心里客观地评价:
“手感挺好。”
自那天起,千织的身旁,就又多了一个小小的,软软的挂件。
小梅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又安静,还会温柔摸她头的千织大人。
她的喜欢纯粹而直接。
她经常抱着童磨塞给她的、各种精致甜腻的糕点,像只小仓鼠一样,小口小口地吃着。
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看书的千织身边,也不打扰,只是满足地感受着那份宁静和陪伴。
偶尔,千织会从书卷中抬起眼,看到小梅吃得嘴角沾上了糕点屑,便会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指尖或干净的帕子,轻轻替她擦去。
每当这时,小梅的脸总会“嘭”地一下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躲开,只是害羞地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快乐的小鸟。
妓夫太郎看着妹妹如此喜欢千织,而且千织大人确实对妹妹很好,便也放下了心,不再过多阻止。
他通常只是安静地待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守护着妹妹。
有时,千织也会将点心推到他面前,示意他一起吃,他并不在意对方脸上因为梅毒留下的痕迹,仿佛这是稀松平常。
妓夫太郎会恭敬地行礼,然后默默接过,内心和妹妹一样,对这位清冷又温柔的大人充满了感激与喜欢。
他们兄妹,都很喜欢千织。
这份喜欢,简单,干净,不掺任何杂质。
然而,这份温馨美好的画面,落在某个醋王眼里,简直是火上浇油!
凭什么?!
一个童磨还不够,现在又来个更小的?!
他想象中的“下属忙于带娃无暇打扰”的美好愿景彻底破灭。
带回来的“娃”,最终都成了围绕在阿织身边的、新的麻烦!
尤其是童磨这个罪魁祸首!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童磨再次被无惨拎了出去。
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训练场方向传来的、比以往更加凄厉几分的哀嚎声,充分说明了鬼王大人此刻汹涌的怒气和醋意。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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