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报告落在地板上的脆响,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客厅里的死寂。林兰瘫坐在沙发上,浑身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怎么也没想到,李鹏真的敢鱼死网破,把这份足以摧毁一切的证据送到丁盛手上。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丁盛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他猛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照片,狠狠摔在林兰面前的茶几上。那些偷拍的画面散落开来,不堪入目的场景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一次又一次,我等着你主动说出来,可你呢?除了欺骗就是隐瞒!”
他指着照片上的李鹏,胸口剧烈起伏,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结婚十几年,我待你不薄,对你百般信任,甚至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打理!我是京市区长,多少人盯着我的位置,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这个家,你就这么不顾及我们的感情,不顾及我的仕途,不顾及这个家的名声?!告诉我,这个李鹏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后几个字,丁盛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林兰耳膜发疼。她看着那些照片,又抬头看向丁盛眼中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怒火与失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区长夫人的光环、圈子里的尊荣、多年经营的美满家庭……所有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化作虚无缥缈的浮云。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兰的声音破碎不堪,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他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却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丁盛看着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厌恶与寒心。他不想再听她任何借口,转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作为京市区长,他必须保持最后的理智,可一想到自己多年的付出都成了笑话,想到那个视如己出的孩子并非亲生,他就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
林兰蜷缩在沙发上,哭声压抑而绝望。她知道,一切都完了。丁盛的性格她最清楚,他严谨、骄傲,容不得半点背叛,这场风波之后,等待她的只会是冰冷的结局。慌乱中,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二十分钟了!
“浩然!我得去接浩然!”林兰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踉跄着就要往外跑。刚才的崩溃与绝望被突如其来的慌乱取代,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紧接到儿子,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丁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阻拦,只是眼底的寒意更甚。林兰顾不上多想,抓起包就冲出了家门,慌乱中甚至忘了带手机。她一路狂奔下楼,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别让孩子等急了。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主干道上,林未晚正焦躁地按着喇叭。放学高峰期的交通拥堵得一塌糊涂,长长的车队像一条停滞的巨龙,任凭她怎么着急,车子也只能一点点往前挪动。她看着导航上显示的距离,又看了一眼时间,眉头紧紧皱起——已经晚了十分钟,浩然肯定等急了,早知道就该提前出门。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被堵在路上,林兰又因家中巨变延误的这短短十分钟里,一场失控的执念正在幼儿园门口悄然上演。
李鹏坐在不远处的面包车里,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下午。他看着幼儿园门口来来往往的家长和孩子,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小身影上——那是丁浩然,是他日思夜想的亲生儿子。这些天,看着林兰犹豫不决,丁盛那边又毫无动静,他心中的思念与不甘像野草般疯长,再也按捺不住。
他太想抱抱儿子,太想听听儿子喊他一声“爸爸”,这种强烈的执念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等到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他看到丁浩然跟着老师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地等着家人,而身边还跟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是林未晚的女儿念念,两个孩子平日里在幼儿园关系最好,总是形影不离。
李鹏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快步走向幼儿园门口。他刻意压低了帽檐,拉了拉口罩,尽量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此刻门口已经没剩几个孩子,老师正低头给丁浩然整理衣领,没太留意这个突然走近的陌生人。
“小朋友,你妈妈今天有点事,让我来接你。”李鹏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他伸出手,想要去拉丁浩然,眼底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温柔。
丁浩然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老师身后,仰着小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我妈妈会来接我的。”
老师也立刻警觉起来,连忙挡在丁浩然身前,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孩子的什么人?有家长的委托书吗?我们学校规定,陌生人不能接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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